当然最后会被握住爪爪,再吸上一口。
于是他捏着那只手,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走神了。
孟哲于是小心翼翼抽了抽手“道长?”
长萧当即一颤,触电般的缩了手。
其实修为被废以后一直有些怕冷,孟哲手放膝盖上的时候,他觉着太热,孟哲手挪走了,他又想挨着他坐一起,最好变回猫蹭进怀里,然而最后也只是垂下眸子,低低回了一个“无事。”
偏偏孟哲把他那一抖当成了寒颤,只当他在逞强,狐疑的补了一句“当真?”
长萧这下就有些气了。
他一言不发,将脸撇到一边,心道“既然已经带我去了拍卖,又何必惺惺作态如此挂念我的腿?那上面的玩意儿,哪个不比膝盖受损厉害的多?”
虽然孟哲面前,长萧一直云淡风轻,其实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懵又怕,一边惊怒于自身想要靠近魔尊的本能,深觉这种变猫骗人还念念不舍的行为有违君子之风,简直如姬妾争宠一般让人不齿,一边又害怕维持不住脸上冷淡的表情,真的表现出什么,被魔尊察觉到这种异样的情绪。
长萧虽然不知道孟哲为何如此善待一个阶下囚,却也猜测魔尊的态度同他这副清贵的皮囊脱不了关系,若孟哲有一天发现他这张俊逸出尘的面貌底下藏着的灵魂,非但不是什么欺霜赛雪的神仙人物,反而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那么孟哲定然觉着他污了眼睛。
——甚至于,厌恶至极。
一想到这个注定的结局,长萧就无端的气馁,偏偏魔尊还要时不时关心两句,就像织网的蜘蛛一样,耐心的等猎物上钩,非要把他逼出那层仙风道骨的壳子,叫他心里那些隐秘的玩意儿暴露出来,给好好的取笑一番,再袖手而去似的。
思及此处,长萧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再睁眼时,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狠狠压下,堪堪守得灵台清明。
然而这个时候,孟哲在干嘛呢?
他在做梦。
只见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刚好梦见给喵刨了一个心形的猫抓板,大福非常开心,扑过来亲他一脸口水,并且顺从的让他把脸埋进毛毛里,然后他面带微笑,幸福的睡着了。
长萧看着孟哲,不知道为什么又气了。
他愤愤的往他歪东倒西的脑袋底下塞了个抱枕。
这辆马车在半个时辰后晃晃悠悠的到了一处渡口。
这处渡口很是繁华,繁江本就水路通达,来往航船络绎不绝,孟哲到的时候,此处居然停有五六艘货船在此卸货。
孟哲撩开帘子,率先跳下来,扫了一眼,没看出那艘是往拍卖去的,戳一戳化玉“怎么走?”
化玉道“不必动,下去以后,亮出腰牌站着就好,有人来接您。”
人工智障说的腰牌是一块黝黑的墨玉,上刻“大乾总印”四个大字,据说乃御内所发,用于证明身份超绝,足以入场。
孟哲睡了一路,长萧就沉默了一路,正处在一种情绪莫名的阶段,怎么也不想要魔尊抱他下来,沿着车撵想要尝试,始终不得法。
结果他还没有找到方法,孟哲忽然坐了回来,长臂揽过他的腰,把他按回了车里,回头系好了帘子,却不待在车里,自个又噌噌噌的跳下去了。
长萧“?”
他不解其意,孟哲的声音便隔着帘子传过来“不是病了,坐着,人来了我叫你。”
“不必。”长萧垂下眸子“我要下去。”
听到道长这么说,虽然孟哲想叫他少吹一点风,还是贴心的解开了帘子,双手揽着他,故技重施的把他抱了下来。
孟哲的态度十分自然,并无一丝不妥,就像那些中世纪替妻子情人拉开车门的贵族绅士,抱的时候毫不迟疑,宛如做过千千万万遍,理所当然到天生如此。
长萧的耳根蹭的就红了。
——这里不比御和楼,这个渡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虽然往来都是商客,各有各的忙,没空四处打量他们,长萧偏偏觉着有人看见了刚刚那一幕,简直如芒在背,他一时懊悔为什么要下来,特别想回帘子里躲上一躲,然而以他的脸皮,当然也没法开口叫孟哲再抱一次,最后居然想出了一个昏招,步履一错,站到魔尊后面去了。
孟哲“???”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想转头问他怎么了,接应的侍者便到了。
有个清秀少年正四处张望,看见了那块墨绿腰牌,便给孟哲行了个礼,恭敬道“客人这边请。”
于是孟哲恍然大悟,自以为他懂了长萧在干什么。
这位曾经是一品阁首徒,少不了拍卖会来来来往往,不少侍者想必是认识他的,想来如今身份有所落差,不愿被故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