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正中,一只巨型成年猛虎伏于地面,其身躯包尾怕有近两丈余长!只虎头裴陵怕也抱不过来!
此巨虎应该是一头雌虎,口中叼着一只幼年虎崽,且还是一只白虎崽,其钢针般的胡须随呼吸微颤,一身浓厚的黑黄相间毛皮似锦袍一般披散于地上,果然不愧‘万兽之王’称号!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巨虎身上布满了血渍,像是刚吞了活人一般!
裴陵俯身将匕首提于手中,骇然道:“这冀州附近怎么还有东北虎存在!”
其实裴陵不知,在古时尤其是宋之前,山中豺狼虎豹俱是常见,尤其是号称森林之王的东北虎,更是广泛分布于中国北方大部分山林之中!
玉儿被裴陵护于身后,小手玉指紧张地勾住了裴陵的衣角,颤声道“公子…这…”
裴陵亦是紧张非常,他觉得手心已经湿润,不得已将匕首换了个手,顺势在衣襟上擦了一把汗渍,悄声安慰着甘玉儿,同时自我安慰道:“莫怕,这虎也可能已吃饱,欲寻个地方安歇罢了!”
那雌虎忽的如通灵一般,低声呜唁一声,前腿伏地,将昏幼崽放于地上,那幼崽没有反应,怕不是睡着了就是昏迷了。
见它做此动作,裴陵不解的摇了摇头。一股难言之感令裴陵感到,此虎并无伤人之意!
雌虎见裴陵诧异摇头,伸出右爪将昏迷的幼崽轻轻往裴陵之处推了几尺,然后双爪并提放于头上,竟向裴陵二人作起揖来!
“这大虫成精了!”裴陵讶然的看着雌虎,还是琢磨不出其意。
甘玉儿见那白虎以爪作揖,时不时露出腹部,忽花容失色道:“公子,快看雌虎肚子!”
裴陵定睛一看,那雌虎腰部毛皮尽皆脱落,露出血肉淋漓的筋肉,表面看去凹凸不平,怕是脏器与肋骨,已然碎裂!
裴陵骇然,如此凶猛的巨虎,还有何物能将他伤成如此模样!
雌虎见裴陵未作出回应,双手作揖速度竟又快了几分,同时口中发出呜咽之声!
甘玉儿怯怯道:“公子,它…它是否欲托汝照料其幼崽?”
裴陵闻言一愣,点头道:“许是如此,这雌虎伤势不轻,怕是活不长久,此虎年岁不小,竟已通了人性!”
“也许吧…”甘玉儿见雌虎心念幼崽,不由想起了亡母,黯然神伤道:“天下父母皆如一般,舔犊情深,实在令人痛惜!”
裴陵也是心有戚戚,其定了定神,上前将白虎崽小心抱起,转身置于甘玉儿怀中,对雌虎道:“我二人会好好照料幼崽!”
白虎似是明白二人意思,虎目噙泪,复又拜了两下!
甘玉儿接过幼崽,不由眼眶微红,她怜惜将虎崽搂入怀中,幼崽昏迷中亦觉温暖酣适,又闻入若有若无的处。子幽香,竟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见虎崽娇憨之状,二人不由得冁然一松,雌虎也似将伤痛抛之脑后。
轰隆隆!
正当二人二虎和谐共处之时,洞窟外面忽然响声大作,之后便传来石崩树裂之音!
方才还满面慈爱的雌虎骤现暴戾之色,狂吼一声,向洞外奔去!
甘玉儿心下担忧:“又生了何事,那雌虎身拖病躯…”
“洞外必有蹊跷!”裴陵沉声道:“按理虎不食蛇,那菜青蛇所惧并非雌虎,这虎受此重伤,凶手怕就在洞外!”裴陵纵身一跃,紧随雌虎,冲出洞外,同时沉声道:“我亦出去看看,你且呆于洞内!”
“公子且慢!“甘玉儿心中惴惴,忙道:“奴…奴也去!”
裴陵回头,见甘玉儿神色倔强,转念一想,若其被堵在洞中,怕更危险,便叹然道:“也好,你出洞后,立刻隐于洞西灌木中,万莫出声!”说完,裴陵闪出洞外。
只见洞外溪水对岸,朦胧月色之下,那雌虎正与一庞然巨物撕扯不休!
那巨物裴陵前所未见,其为蟒状生物,身长十丈有余,周身黢黑,头却背呈青色,嘴吻扁平,通身被覆小鳞片,体侧带如墨大斑纹,头背处尚有对称的云豹状大鳞,最醒目之处在其颅顶,上有一道赤红色闪电斑,眼后下方各有两块名黄色亮斑!
此物体鳞光滑,犹如一根水缸粗的万年老藤!
“我的天!”裴陵乍见此物,大为震惊!
甘玉儿被裴陵唬的一哆嗦,诧异于洞口翘首一望,惊叫道:“王虺!?”
那巨物居高临下,只用尾梢,便将那雌虎勒的气息奄奄!
“王虺?”裴陵面带惊疑之色,回首问道:“王虺为何物?”
裴陵从未听过王虺之名,此物虽似蛇形,却绝非岩蟒、缅蟒之类,即便是后世最大的蛇类动物‘亚马逊森蚺’也不过五丈左右!岂有眼前之物如此凶悍庞然?
“楚辞有载:‘鰅鳙短狐,王虺骞只。’王虺便是巨蛇!”玉儿站于洞口,惊骇莫名,其以手捂唇,半晌,方继续解释道:“自古相传,虺五百年出爪化蛟,蛟千年扬鳍化龙,再五百年生茸为角龙,千年展翼成应龙!此虺已生足根,怕已化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