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木履鞋是什么时候的?&rdo;看着那被磨损的十分明显的蒲糙鞋面,苏惠苒蹙眉道:&ldo;我那处有双新的,明日我让丫鬟给你送来,这都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换一下,万一走路时断了系带,可有你受的。&rdo;
说罢话,苏惠苒抬手掩了掩唇,然后略显困倦之意道:&ldo;行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了,要回院子里头歇息去了。&rdo;
&ldo;我送大姐。&rdo;
&ldo;你别折腾了,我自个儿走。&rdo;抬手按住苏阮的肩膀,苏惠苒伸手指了指她的脚道:&ldo;你把这伤养好啊,就最是再好不过了。&rdo;
说完话,苏惠苒欲走,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顿住步子道:&ldo;对了,昨日我在芊兰苑的影壁处看到那苏致重,他是来寻你的吗?&rdo;
也不怪乎苏惠苒奇怪,因为二房的人本来就与大房的人水火不容,所以这苏致重会来芊兰苑寻苏阮,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ldo;苏致重?&rdo;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突兀蹙起娥眉,面色微变,那双柳媚眼不自觉的便往覆着芦帘的绮窗处看了一眼。
&ldo;怎么了?&rdo;注意苏阮突变的面色,苏惠苒奇怪道:&ldo;可是有什么事?&rdo;
&ldo;没有。&rdo;苏阮缓慢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苏惠苒轻笑道:&ldo;时辰不早了,大姐快些回去歇息吧。&rdo;
&ldo;平梅,送大姐回院子。&rdo;
&ldo;是。&rdo;平梅应了一声,引着神色困惑的苏惠苒出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她想起来了,昨日里那苏致重与父亲一道来与她兴师问罪时,身上穿的宽袍料子与她在房廊拐角处看到的那抹颜色一模一样。
所有那躲在绮窗处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苏致重?
&ldo;二姐儿?&rdo;平梅送完苏惠苒回来,见内室里头还亮着一盏白玉琉璃灯,就赶忙上前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道:&ldo;二姐儿,您怎么还没歇息呢?&rdo;
&ldo;嗯。&rdo;苏阮捏着手里的羊毫笔,正垂眸在麻纸上写着什么。
平梅将那碗凉茶置于一旁,然后轻声道:&ldo;二姐儿,您又在……记仇?&rdo;
&ldo;嗯。&rdo;苏阮手里的羊毫笔重重划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苏致重真是恶心至极!
翌日,天色微亮,苏阮便已然在平梅的搀扶下从架子床上起了身。
&ldo;二姐儿,您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做?&rdo;
&ldo;唔……&rdo;穿上那双苏惠苒让丫鬟新送来的木履鞋,苏阮坐在架子床上怔愣片刻,然后才在平梅的服侍下开始净面梳洗。
换上一身素白裙衫,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绷紧的盘扣,有些烦躁的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头上的髻鬟。
&ldo;平梅,你可知道那二房的三少爷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rdo;一边抚弄着自己的髻鬟,苏阮一边声音细媚道。
&ldo;这,二房的事,奴婢不大清楚,不过二姐儿怎么突然问起三少爷来了?&rdo;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神色奇怪道。
平梅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平日里就在芊兰苑里头转悠,也不与那些婆婆嬷嬷的在一处,自然是不清楚二房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