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箸油腻腻的沾着肉汤,苏阮上手就触了一掌。
&ldo;坐。&rdo;陆朝宗侧身绕过苏阮,撩起后裾坐到那紫榆翘头案后。
苏阮睁着一双眼,紧攥住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筷尖滑腻腻的带着微红油渍,点在白玉指尖上尤为明显。
陆朝宗的视线缓慢上移,落到苏阮那张纤媚面容上。
&ldo;阿阮姑娘可觉,一日不见,恍如隔秋。&rdo;
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温柔意味,飘乎乎的传进苏阮耳中,怪异而瘆人,特别是那咬在最后的八个字,柔腻的就像是紫榆翘头案面上沾着的那些酸甜樱桃肉。
苏阮抿着唇瓣不答,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白玉箸。
这陆朝宗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发了疯病?还是因为解决了那陈郡王十分欢喜,便特意过来拿自个儿打趣?
苏阮自觉自个儿与陆朝宗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好到能用这&ldo;一日不见,恍如隔秋&rdo;来见面寒暄。
单手搭在案面上,陆朝宗轻笑一声,然后将视线落到紫榆翘头案面上。
案面上滚着几颗色泽红润的樱桃肉,陆朝宗也不嫌弃那沾着肉汁翻倒的樱桃肉,只上手一颗一颗的将其重新放回到小碟之中道:&ldo;上好的樱桃肉,可惜了。&rdo;
听着陆朝宗这没头没尾的话,苏阮静站在那处没做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ldo;站着干什么?坐吧。&rdo;抬眸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的苏阮,陆朝宗勾唇浅笑道:&ldo;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本王茹素。&rdo;
说罢话,陆朝宗突然伸手舔了舔那粘在自己指尖处的樱桃肉汁,那双微敛眼眸轻动,潋滟流光。
陆朝宗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稠腻的樱桃肉汁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案面上。
看着这态度怪异,动作瘆人的陆朝宗,苏阮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踌躇着上前,拢着裙裾伏跪在陆朝宗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只铜鎏金白玉箸放到案面上。
陆朝宗朝着苏阮伸手,语气微哑道:&ldo;绣帕。&rdo;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赶紧把手里的绣帕递给了他。
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陆朝宗靠在紫榆翘头案旁,微一侧眸便能瞧见苏阮那轻颤的眼睫,形如蝶翼,媚若拂柳。
&ldo;人,生而在世,皆有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他们会愿意来给你一件东西,心甘情愿用来的换取他们的渴望,所以,人应当清楚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才能不被他人利用。&rdo;
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陆朝宗将那块脏污绣帕放入宽袖暗袋之中,然后又从宽袖之中拿出另外一块干净绣帕道:&ldo;伸手。&rdo;
苏阮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脑子里头乱哄哄的都是陆朝宗说的话。
这人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有刚才那&ld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do;的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纯是拿自个儿打趣吗?
纤素的手掌被陆朝宗握在掌心,一点一点的擦拭掉指尖处的油渍,那滑腻的油水粘在苏阮的粉嫩指瓣上,更添几分晶莹媚色。
看着苏阮的手指,陆朝宗突然捏住了那食指处的指甲瓣轻揉道:&ldo;阿阮姑娘生的真是好,便是这一小瓣指甲,都好看的让人魂牵梦萦。&rdo;
说话时,陆朝宗故意压低了声音,围屏外的人听不真切,只隐隐看到那围坐在案边的两人,姿态亲密异常。
苏阮下意识的抽手,素白的手指蜷缩在腹前,贴着缎带处的龙香绣囊。
&ldo;阿阮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本王的意思。&rdo;缓慢收手的陆朝宗轻柔勾唇,那看向苏阮的视线晦暗不明,隐藏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