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该问还得问。
封垏在御前说的那些话,传到李家简直炸开了锅。知道他一向任性妄为,但也没有如此离谱的时候。崔汝南沉了沉乱窜的心思,问道:“外人皆传你娶妻,我却不信,料想是你的权宜之计吧。”
封垏言道:“非也。”
崔汝南轻皱眉头:“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与家里商量。那姑娘是谁?可是正经人家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你怎么就”
崔汝南的话没说完,便被封垏打断:“人生大事,自然要自己做主。姨母莫要过问,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告知于您。此次来,是想跟您说两件事。一是官家派我去邺都,此行可能需要个一年半载,望您宽心。二是我寻到了红姐的踪迹,日后得了空,自会带她来见您。”
崔汝南有些震惊,一叠又一叠的疑问全跑到嘴边,可是还没来得及细问,封垏便起身告辞。
崔汝南连忙起身,追问道:“好歹留下来吃个饭。”
封垏笑回:“回来再吃吧,心里惦记着事,吃不踏实。”
若不是怕李家人给霜莳难堪,封垏恨不得将人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他吃过亏,便不会再犯第二次,因此能推的事便都推了,急着连忙回宜园,恐生差头。
这样就更显得生分了。
崔汝南望着封垏匆匆的身影,叹道:“冤家,怎么就混不吝到这份上。”
女藻劝道:“将军的脾气您还不知道,这是在气头上呢,等过了这阵便好了。您听将军那话的意思,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跟您透露,等到时机成熟,将军夫人什么样,您定会知晓。”
崔汝南唠叨道:“这么多年,就没一个让他另眼相待的人,若他被妖女迷惑,那可不得了。”
一旁的珍大娘子笑道:“表弟一向拎得清,人心什么样,他只稍看一眼便能参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妖女迷惑,若我说,那位姑娘定是个知心人,只要小两口恩爱,我们盼着他们好便是。”
崔汝南这才踏下心来:“也是,只是这孩子越发生分了,回来连屁股都没坐热,又要走一年半载。”
珍大娘子安慰道:“官家信任于他是好事,以前去邺都哪有短过两年的。您是关心则乱,且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崔汝南的头风又犯了,女藻帮崔汝南戴上抹额,惹得崔汝南一声叹:“一戴这抹额,就想起霜莳来。有时候我也后悔,若是当初将她留在身边,封垏那孩子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珍大娘子不自然地笑了笑:“事情都过去了,您也不必总念着,省得又头痛发作。”
崔汝南嗯了一声,又问珍大娘子:“流萤近些日子可好些了?”
珍大娘子咳嗽了一声,回道:“昨日才传话出来,说是能出去走走了。”
入春始,李游萤便小病不断,缠绵病榻好几个月,入夏才稍有起色。周翡芸整日在小佛堂诵经祈福,家中大小事都靠珍大娘子管着,就连得到流萤的信儿,亦是珍大娘子报与崔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