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莳替他揉额,曼声道:“以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你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都在连轴转,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一会儿安心歇着,我去给你炖些汤来。”
封垏不撒手:“在这陪我,别干那些乌七八糟的活。以后买一堆女使让金雀教着,你就踏踏实实当甩手掌柜,把之前受的委屈都补回来。以前没人疼你,我来疼你,什么也别干,也什么都别怕,有我呢。”
霜莳喉咙梗了一下,无限暖流在心里打转,却没顺着他说:“珠池的生意不能交给外人,爹娘一辈子的心血,我要承袭过来,要做下去,也要做大。况且你那点钱连汴京的院子都买不到,宜园小,住不下太多人。”
封垏回道:“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等我俸禄存够了,给你买大房子。”说完打了一个哈切,“丫头,等我慢慢来啊。”
霜莳轻拍他的胳膊,小声劝着:“嗯,知道啦,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喊你。”
封垏紧皱的眉峰缓和下来,没一会儿便坠入了梦乡,只是手劲依旧很大,霜莳的手被握在温热的大手里,一直都没有松开。
风翔城百姓看到城外的飘荡的旗子,吓得连忙收拾家当往城外跑。一部分是怕刀剑无眼伤到己身,另一部分纯碎是看到了旗上那个黑色的狼狗标志。疯狗来了,就算跑得远远的,都有可能被凶残的犬吠声吓到腿软。
百姓一走,风翔城节度使袁有才便有些吃不准封垏的套路。按理说,他在城中属于瓮中捉鳖,封垏那只疯狗注定是要铁了心踏破城楼,那他在城中安置的陷阱便有了发挥的余地。
可是封垏却让军兵在风翔城外建起了堡垒,而且据探子报,不仅盖了房子,还养起了猪牛,种上了麦菽,就在风翔城外过起了日子。
袁有才要气疯了,这算什么事,这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要自立为王,哪有一个王者被一个将领如此漠视的。袁有才越想越激愤,于是带领心腹人马直奔出城,势与封垏决一胜负。
哨兵来报袁有才突然袭击,封垏放下手中刚宰杀的鸡,吩咐身边人:“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撤退。”
大军得令,檀朋与王副将带领将士一并撤退。
霜莳挎着自己的小包袱,恋恋不舍地看着刚宰杀的鸡。封垏见状又将鸡挂在飞腿的身上,笑道:“本来想给你炖鸡汤,看来只能凑合凑合,一会儿吃烤鸡。”
袁有才扑了个空,气得将三个城门口的屋舍良田都毁坏,骂咧咧地又回到风翔城内。
封垏叫来檀朋和王副将,架了松树枝烤了鸡和鱼,檀朋不甘示弱,拎着两坛烈酒,大笑道:“来,吃肉怎么能少得了喝酒,等袁孙子回去,咱们还得继续卖苦力。”
封垏摆了摆手:“你们喝。”
檀朋问:“咋的?怕不够喝?”
封垏看了一眼霜莳,悠哉道:“戒了。”
檀朋看了眼霜莳:“姑娘不让喝啊,也是,将军喝多了会跳舞,姑娘是不是被迫一起跳啊!”
霜莳眨眨眼,很有相见恨晚知音难觅的感觉。她以前只见过封垏喝酒,但没跟醉酒后的他相处过。可能前世就有这个毛病,所以每次喝完酒就会将她赶走。她还以为他心里有事不愿意让他知道,直到前两日,她目睹了封垏酒后拉着她一起又唱又跳才彻底醒悟。
这位爷,还真是酒后变舞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