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向迟钝得很。
“到了。”宫野刹车,蒲龄因为惯性,脸砸到了他的背上。
“没事儿吧你。”宫野乐呵呵地转身,用手碰了一下蒲龄的鼻子。
“啊?”蒲龄抬起眼睛。
“问你疼不疼。”宫野说。
“外套缓冲,”蒲龄说,“疼鬼啊?”
蒲龄属于抬杠型人才,好好的话从来别指望他能好好说的那种。然而平时在外人面前这人又跟哑巴似的挺安静挺沉默的,于是被抬杠的就只有宫野一人。
宫野自嘲地笑了一下,停好车踩着雪往前走。
蒲龄跟在他身后,抬头看着前面的旧楼。
不陌生。
虽然只是第二次来。
但第一次我还在这儿打过啵儿呢。
“等一下!”宫野突然喊。
蒲龄被他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没动。
“对,”宫野转身看着他,指了一下他的脚,“就站那儿,别动,一下都不许动。”
“。。。。。。”
蒲龄看着宫野一溜烟儿往楼里跑,很久都没出来。
他叹口气,拍了拍落满脑袋的雪花,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脚底突然踩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蒲龄刚想低头看,眼前突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光亮晃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一下眼睛,等视线恢复,蒲龄才发现从脚底下到楼前,铺了长长的一条黄色灯线。
灯线在楼前的空地上被摆成一个大大的正方形。
要不是因为突然亮起来,埋在雪里都不会有人看得到。
“过来啊。”蒲龄听到前面有人说。
他抬头,看到宫野站在正方形的后面看着他。
蒲龄头脑混乱地走了过去。
“圣诞快乐。”宫野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红色的圣诞帽,抬手戴到了蒲龄的脑袋上。
蒲龄愣愣地仰着脸看他。
“傻了啊。”宫野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蒲龄伸手摆正了脑袋上的帽子。
“你不是说要一块儿过圣诞吗,我就过来准备了啊。”宫野说,又看着他笑了,“还没完呢,进来。”
一楼楼道里开着灯,墙壁上原先的那副宇宙已经被新的涂鸦覆盖掉了,现在上面画着圣诞树和圣诞老人。
一看就知道是宫野画的。
“也没什么时间好好设计草稿就上手了。”宫野也看着墙壁,“还可以吧,不丑吧?”
“挺丑的。”蒲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