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办事还是可靠的,粥熬上了,馒头也在蒸笼里。侯府一家子看到这几口锅,终于安下心来,命可算是保住了。薛氏走到柳云湘身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听说你昨晚去兰园了?”“你从哪儿听说的?”柳云湘问。薛氏哼了哼,“他对你倒是有求必应,干脆你和老三和离跟他好了。”“哟,怎么这么酸?”“你!”“都说修佛能静心养性,怎么你是心不够诚,还是本性如此,嘴上刻薄罢了,心也是黑的烂的。畜生都知道感恩,你是连畜生都不如。”薛氏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柳云湘一眼,而后走到谢子安那边,附耳说了什么。之后谢子安过来,脸色黑沉沉。“你昨晚与那奸臣又苟且了?”柳云湘淡淡一笑,“你看那边安国公府,云侯府,敬伯府的人都看着呢,你嚷大声点,最好大家都能听到。”谢子安脸青了青,“不知羞耻!”“那要不把这米面油都送回去?”“你!”“哟,舍得自己的脑袋是吧?”谢子安恼怒的很,却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既然你要命不要脸,那就闭上嘴巴。”“你……”“他来了。”谢子安抬头看到严暮骑着高马在巡查,当下忙闭上嘴巴,讪讪的低下了头。柳云湘眸光锐利,拉过谢子安的手,猛地按到灶火里一按。“啊!”谢子安被烫的惨叫一声,忙甩开柳云湘的手。“你做什么?”柳云湘忙捧住谢子安的手,装作心疼的样子,“夫君,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自己了吧,我给你吹吹。”她捧着谢子安的手,满面心疼的吹着凉气。这一幕自然被巡查过来的严暮看到了,他瞥了一眼,仅仅一眼,便神色如常的过去了。谢子安的手被烫的又红又肿,“你这个毒妇,你想谋杀亲夫不成?”柳云湘杏眼眯起,低声道:“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次烫的就是你舌头!”“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你敢吗?”“你!”“废物!”这一家子太能演馒头蒸出来,热腾腾的冒着白烟,锅里的米粥越熬出了香味儿。饥肠辘辘的百姓早已围了过来,若非有京郊大营的人挡着,怕是早冲过来抢了。柳云湘回头,见侯府一家子竟然躲在棚子里吃馒头,一手抓一个,饿极了的样子,比外面百姓还狼狈。二公子倒还有些气度,转了一圈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不想京城灾情这般严重。”柳云湘没接这话,整日窝在书房,家里事不管,天下事不知,以后做了文官也是个纸上谈兵的。“三婶儿,我细细观察了一圈,各家都只煮了米粥,蒸了馒头,若我们家能炖一锅肉菜,一来给百姓补充体力,二来也让大家知道我们侯府最有善心,博得好名声后,圣上也能高看咱们府一眼。”柳云湘听完简直想翻白眼,“肉哪来?”“您有法子吧?”“我一个妇人能有什么法子,不像二公子读书多,脑子聪明,还能想出这种好办法,你给弄些肉和菜来,等炖好了,记得给我留一碗,我也想吃肉呢。”不等她这话说完,二公子已经讪讪的走了。晋惠帝说:何不食肉糜。二公子说:何不炖一锅肉菜。谢林成这种忧国忧天下的,还不如三公子谢林羽这没脑子的多废两个馒头。子衿悄摸过来,小声道:“粮铺开门了。”柳云湘眼睛一亮,“官府把封条撕了?有没有人闹事?有官差维护秩序吗?”“不敢再有人闹事了。”“怎么说?”子衿挠挠头,“粮铺挂了块牌匾,写的是‘济世之德’,宫里送来的,说是太后亲书。”柳云湘深呼一口气,她以为严暮帮她,不过是行个举手之劳,跟京兆府那边说一声,准粮铺继续营业,却没想到他居然进宫给她求了一块牌匾。太后在民间素有善德,她这亲书可比皇上御赐更得民心。当然,有了这块牌匾,那些官宦都忌惮着,也就不敢打粮铺的主意了。日头正南,官兵打开了拦住的木架子,百姓们如洪水一般泄了进来。十几个粥棚,大家自行去排队,一人只能领一份,领了就离开。百姓们扑了过来,靖安侯府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老夫人吃饱喝足,神采奕奕的开始表演起来。“老人家,慢点慢点,饿了好几天了吧,快给拿馒头,碗里多盛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