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发散,等到电梯门开了,抬起腿跨了出去。
对户的人家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到焉许知朝他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又来打扫卫生啊?”
“要出去两个月,趁有时间现在过来扫一扫。”
邻居提着垃圾袋走到电梯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门口说:“梁先生也回来了。”
焉许知一愣,他缓缓睁大眼,在电梯关门前拔腿就要进去,肩膀却被人突然按住。
梁立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很低,犹如夏日急雨前的雷响,他说:“许知,赵峰他走了。”
电梯门关上了,焉许知想要逃脱的脚步定格。
谁都没动,呼吸都是静悄悄,楼道里的感应灯暗下。
昏昏暗暗的空间,焉许知只觉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来越沉。
他吃力地站着,僵硬的肩膀动了动,脚步凌乱,身后的人覆上来,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边,他缩了缩脖子。
梁立野说:“别走,让我抱一下。”
焉许知再也不敢动。
喷洒在他脖子上的气息热烫,梁立野的声音低哑,像是感冒了。
他们在混混沌沌的黑暗里拥抱,梁立野身上散发了什么气息。
依旧会是海水的气味吗?
他是在悲伤吗?
焉许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他预料的,他感觉不到梁立野的信息素了。
这就是痊愈的代价吧,缺陷的生理,让他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隔了很久,在那电梯重新亮起,梁立野揽着焉许知的肩膀,带出一阵风,卷入了屋内。
门“嘭”一声摔上。
冬天四五点钟的太阳碎在天空上,铺散开的是一簇簇橘红色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