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爸爸不在,否则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郑元荣乖乖的担起她该担起的责任,但昨天徐爸爸开车去了省城接人,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回来。
徐妈妈不是个擅长吵架的,有委屈又生气,就更说不出来什么了:“你有胆子告诉他家里人啊,你告诉她们你这一年多来都是怎么照顾衍衍的,我还就不信了,我们这好心好意的照顾孩子还照顾出错来了。”
郑元荣:“你那是好心照顾吗?你那分明是把我们衍衍当个玩具了,当成你儿子的私人玩具了,整天搂着霸着不许别人碰不许别人摸,这幸亏我们衍衍是个男孩子,这要是女孩子以后可怎么好?“
“哦,现在玩够了,出事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推卸责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谁推卸责任了?谁霸占衍衍不许别人摸别人碰了?你不愿意衍衍跟我们徐桢玩,你早怎么不拦着?你一边躲清闲一边埋怨我们,推卸责任的到底是谁?”
“我有什么责任?要是你们徐桢不从我家抱走衍衍,今天就是衍衍摔死我也没有找你们付药费的理由啊”
徐妈妈气急,张口刚要说话,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带着点懵懂和害怕爬过来张着小手臂让她抱,怯怯的喊:“妈妈!”
她实在没办法像郑元荣那样在这样一双眼睛下说出恶毒的话来,
徐妈妈庆幸这会徐桢出去给小孩热牛奶去了,不在屋,否则她实在没法解释他们一家人的喜欢和爱怎么到了别人家那就是圈养和霸占。
小护士过来又催了一遍:“哎,你们到底谁去缴费啊?医生等着下单子呢。”
第14章下雨
屋子里气氛沉默又尴尬,徐桢手里捧着牛奶进来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了屋里的气氛,他把手里的牛奶给小孩,然后拉拉妈妈的衣角试探性的开口小声的叫:“妈妈,怎么了?”
徐妈妈背对着儿子好半天后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单子踩着重重的脚步下楼了,徐桢茫然的左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徐妈妈把自己憋了个半死,但到底还是去楼下交了费,她气归气,但还是舍不得拿小孩的一辈子来赌气,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交这个钱,那么郑元荣立刻就会办理出院手续,她试着宽慰自己,这没什么,她是看小陆衍的面子,跟别人没关系,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可还是觉得委屈憋闷,等徐爸爸回来的时候,一向爽利的徐妈妈在他怀里红了眼眶:“我就不懂人心怎么能这么狠这么坏?她自己不对孩子好,还不许别人对孩子好,衍衍出事,是,咱们家有责任,我也没想推卸,我又搭钱又费心的,到最后说我别有用心,我能图什么啊?这衍衍要是个女孩,她还能说我给咱帧帧养了个童养媳,可衍衍一个男孩,我能图他什么?”
徐爸爸结婚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媳妇儿红了眼睛,委屈又可怜的缩在他怀里抱怨,心疼坏了,什么都来不及想,先搂着哄着安慰着陪着徐妈妈一起发泄她的委屈。
徐妈妈发泄了半天,最后在徐爸爸的怀里愤愤然的一抹眼泪爬起来:“我不管了还不行吗?我养好咱们帧帧就行了,我管别人孩子干嘛,费力不讨好的。还有徐桢,他们王老师说他们班上好多学生开始补英语了,咱们给徐桢也报上,什么英语、心算、游泳、画画、小提琴都报上,我看他还哪有时间玩。”
徐爸爸皱了下眉头,压抑情绪和赌气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显然这个时间徐妈妈听不进去任何劝导和理性分析。
所以徐爸爸想了想还是起身去煮了一锅清汤牛肉面,晚上儿子和媳妇儿因为以后能不能找弟弟玩的原因吵了一架,很显然儿子输了,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饭也没吃。媳妇儿肯定也没吃好。
半夜隔壁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不算厚的砖墙不隔音,清晰的哭声和一遍遍的“要妈妈要哥哥”一起传了过来。
徐妈妈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一样,但频繁的翻身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徐桢要求吃蛋羹的时候,徐妈妈没吭声,却用小陆衍专用的不锈钢小碗蒸了一份,吃饭的时候对那碗没了踪影的蛋羹和儿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妈妈没给小徐桢说他和郑元荣的事,也没在拦着徐桢找陆衍,但她说到做到给徐桢报了两个班一个英语一个围棋,英语一,围棋二四六,无缝连接。
小徐桢跟陆衍玩的时间骤然减少,小陆衍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见徐桢还是亲热的很:“哥哥,哥哥”的叫着,看见徐妈妈张着小手臂要抱抱。摸着额头上的伤口让徐妈妈给吹吹,在她怀里扭来扭去的撒娇。
徐妈妈被这样的小手臂一搂,本来就不硬的心就被蹭的软成一滩水,大人间的矛盾,小孩子知道什么啊。迁怒个孩子有什么意思。
自从小孩摔破头之后,郑元荣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天准时准点的去幼儿园接衍衍,徐妈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失落和愧疚,总之心情很复杂。
现在小孩一如既往的亲近她,让她心里柔软不少。
徐妈妈亲亲他小脸,把小孩放下:“去和哥哥玩吧。”
徐妈妈收了雨具,进屋做饭,做好了又匆匆的披着雨具出门给徐爸爸送饭,今年连续下雨,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太阳了,堤坝的水位高涨,眼瞅着就要破安全水位线了,镇上组织党员干部上前线抢险抗洪,徐爸爸是党员又是干部,自然在名单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