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梧清语气淡淡的:“她跟着你玩儿,就像是白纸掉进了墨水里。”陆云蘅诧异:“不是,你还看不起我?你不也不是啥好东西,跟我有什么差别啊?半斤说什么八两,盛梧清。”盛梧清面不改色道:“我信我自己,但我不信你。”“你不信我什么?”“信你能把她往正确的道路上指引。”“你这活脱脱偏见。”盛梧清神情自若:“如果我们身份颠倒,你站在我的角度,也会很不放心把妹妹交给我教育的。”陆云蘅被他噎了片刻,头一扭,捂耳道:“我不听。”遮掩牙印·“陆哥,”余洼气喘吁吁地将饮料和盖饭放到陆云蘅面前,拉过凳子,趴在桌上狗腿地巴结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盛梧清的事了吧?”陆云蘅瞥了他一眼,写着作业不吭声,余洼识趣地给自己嘴巴上了条拉链,等到陆云蘅写完了再道:“其实也不是我想知道,主要是鄂子墨好奇心重。”陆云蘅泰然自若地合上本子,把盖饭的口袋解开,然后端正地端出了它,掀开塑料盖,说:“盛梧清搬家了。”余洼一脸期待地点点头。“搬到了我家附近。”余洼笑容失意,愣了好几秒,眨眼问:“……可陆哥,你家不是在醉墨清都吗——盛梧清家里发啦?!能在你家附近安家,住进别墅区?”陆云蘅“啪”的一声拆开一次性筷子,薅了一把头发,埋头开始扒饭:“谁知道,或许呢?总之现在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以后每天你都要和盛梧清上下学?这也太抓马了吧?!”陆云蘅又狠狠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嘟哝道:“……不唔惹哇惹呼,呵惹。”余洼听懂了,陆哥说的是:不出意外的话,是的。“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你家有人接啊。”陆云蘅:“……”他愤愤往嘴里扒饭:“……我爸不让人接送我了,让给我像盛梧清看齐。真特么是个孽缘。”“我靠,”余洼皱眉,道:“你爸不知道你和他有恩怨吧?”“知道,”陆云蘅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觉得太甜,摆在了一边不再打算碰,“……他让我和盛梧清磨合。”“这简直是养虎为患!”陆云蘅:“……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余洼手指扣扣太阳穴:“……大概意思是这样嘛。”陆云蘅不置可否。“……那他会不会因为私仇直接翻进你家行凶啊?那小子可是会飞檐走壁的。”陆云蘅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一眼,但又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想想那画面,陆云蘅冷笑出声:“……他有种就来,最好直接翻进我卧室,”他飞快地吃饭,鼓着腮帮子,脸颊圆乎乎的,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却从嘴里吐出几个不是很符合他这张脸的字眼来:“不把他干到叫爸爸我不姓陆。”余洼咳嗽:“那倒没必要牺牲那么大……”“你和鄂子墨注意点,最近尽量不要和盛梧清的人发生正面冲突,”陆云蘅一边说话一边狼吞虎咽,“就算有也需要你们自己解决了,我现在和盛梧清……唔……井水不犯河水,懂吗。”“为啥啊?那陶高那件事……”“陶高那件事我已经说了,我和盛梧清不参与,你们想怎么解决随便你们,懂规矩就行。”“这是盛梧清跟你商量的?”余洼问。陆云蘅沉吟:“嗯。”其实应该算是他跟盛梧清商量的?余洼眉头一蹙,总觉得不对:“……陆哥,你不怕他来阴的吗,表面上跟你说得好好的不跟你有正面冲突,实际背地里重拳出击?我们没你,胜算不高啊。”陆云蘅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扒掉最后一口饭,认真较劲地咀嚼:“……他敢做,那我和他之间必须死一个。”盛梧清突然不声不响地从后门进来,看见桌前有人,便站在陆云蘅背后盯着余洼,陆云蘅察觉到了,扬了一下下巴招呼道:“……你走吧,我吃完自己扔。”余洼望望盛梧清又望望陆哥,点点头,谨慎地猫起身,臭着脸走了。盛梧清用淡漠的眼神为他送行,拉开椅子坐下,然后从衣兜里掏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白纸。陆云蘅收拾着盒饭,觑了一眼那几张白纸,上面画着鸟儿啊花儿啊还有云朵什么的,像是什么特制的图腾,他忍不住狐疑问:“……你还会画画?”盛梧清扭头,淡声回答:“……刺青图案。”“你要纹身?”陆云蘅有些诧异。他曾经也想过去纹身,但是怕自己后悔,也到底是没有决定去做,初中改变外貌方面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也只是打了三对耳洞一对耳骨,然后去染了个白毛,把陆缇气得整整一个月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