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婚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我是公主,所以镇国公府并不想让筠哥哥娶我,朝中有规定,凡是尚了公主的人都不能入朝为官,镇国公府在筠哥哥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断送了自己的前程。镇国公府本来是属意我的堂姐蓉姐姐的,我的三伯母对筠哥哥也很是满意,但筠哥哥听说了此事后,死活不同意,为此,他还绝食了好几日,最后,镇国公府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把心思暂时按下了,因着这事,三伯母还和镇国公府结了愁怨。
母妃说,她刚开始听说了此事时都想着劝我放下了,但话到嘴边,又没忍心说下去,后来,筠哥哥和蓉姐姐没定成亲,母妃这才又起了心思。
她先是去宫里找皇伯父商量,皇伯父略思索了一会也就同意了,因着我并不是皇伯父的女儿,所以也就没什么外戚干政一说了。母妃从宫里回来没多久,我以后的驸马可以入朝为官一事便传了出去,京里的人听说了此事都纷纷到府里来提亲,王府的门槛都险些被踏破了,筠哥哥听说了此事后,自然央着家里来提亲,镇国公府看我无碍于筠哥哥的前程,自是没有不乐意的,自此,我和筠哥哥的婚事才算是成了。
我十七岁的时候,身穿一身凤冠霞帔嫁去了镇国公府,那时,筠哥哥已被封为世子,我作为世子妃,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公主府住,但要是让我每日住在镇国公府里,我也是不愿的,最后,父王给我想了个折中的方法,每个月只在镇国公府住半个月,剩下半个月在公主府住。起先,镇国公府以为我要一直在公主府住,还想着要如何劝我,在听说了我的打算后,自是没有不应的。
婚后,筠哥哥对我百依百顺的,相反,我倒是被他宠的越发娇了,我想,筠哥哥便是那个陪我走完一生的人吧。
因为我早早的便定了亲,所以母妃为了不耽误我出嫁便逼着大哥和二哥相看,大哥和二哥对此叫苦不迭,二哥还叫嚣着要去找筠哥哥算账,说都是谢筠那小子把他害的那么苦!
大哥和二哥在十六岁的时候成了亲,娶的都是京里的世家贵女,两人虽然在相看的时候百般不愿,但成亲后却和嫂子们相处的极好。我有时候会拿以前的事情威胁两个哥哥为我做事情,说要是不做的话我就把他们不愿意相看的事情告诉嫂子,每次两人都会无奈妥协,这一招,我用了不知有多少次,但每次用都会有效,从这可以看出,大哥和二哥就是个妻管严!
我和夫君成亲一年后怀了身孕,母妃知道了后显得特别紧张,我有一次听她自言自语说什么近亲成亲不好,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十个月之后,我平安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母妃拉着我的手让我答应她以后别再生了,虽然不知母妃为何这么说,但我还是答应了,因为生孩子实在是太疼了。
大哥成亲后便帮着皇伯父在户部做事,二哥则去了西北,他说他的志向就是要做一个大将军,二嫂和二哥一向感情好,在知道二哥要去西北后,二嫂毅然决然的跟着二哥一起去了,两人在西北一待就是几年。母妃这些年,最挂心的就是二哥了,好在,最后大齐击退了敌军,西北自此安定了下来,二哥也就从西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说我就自己想着写啦~我在想还要写谁的~
第133章安国公府小姐番外合集(上)
大小姐静姐儿
肃阳侯府的一处偏僻院落里,静姐儿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她双手合十,脸上的表情极尽虔诚,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看看这清冷素净的小佛堂,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她扶着黄花梨小木桌艰难的站了起来,因长久跪在蒲团上,她的膝盖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伤病,府里也没有亏待她,每隔一日都会派大夫过来给她诊治,今日,又该是大夫过来的时候了。
小佛堂里虽冷清,但一应吃穿用度都是照着一府主母的份例来的,前些日子,公公因着没有拦住端王,在宫门口自刎了,当今崇宗帝登基后感念公公忠于先帝,不但没有怪罪,还封赏了肃阳侯府上下,夫君也顺利成了肃阳侯。
想到这,她的唇角露出一抹笑,说起来,她现在也是侯夫人了,她虽困在这一处小佛堂里,可侯夫人的荣华,只属于她一人。
静姐儿坐在黄花梨木椅上看着佛经,她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吩咐外间的丫鬟:“把屋子收拾一下,一会子大夫就要来了。”
不知为何,外间却没有任何声响,她拧了拧眉,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到外间,屋子里却空无一人,她的胸中突然有些发闷,现在的她,当真是那么无用了吗?为何连丫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过了许久,丫鬟青荷才推门进来,“你出去做什么了?”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
青荷一怔,把怀里红封塞了塞,“回夫人,李姨娘生了个哥儿,奴婢出去讨个赏钱。”
静姐儿手里的佛经应声落地,李姨娘,又是她!怪不得今儿个大夫没来,原来是因着她生产,她才是侯府主母,可大夫竟然先紧着那个小贱人!罢了罢了,她当了几年的隐形人,何至于连这个都忍不了,只是苦了她的丫头了,以前府里只有丫头一个孩子,份例待遇自然不会差了,可现在李姨娘生了个哥儿,她的丫头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这样想着,她冷着脸看了青荷一眼,“把红封拿出来。”
青荷一脸不乐意,但静姐儿毕竟是主子,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的把红封交出来,静姐儿一把接过,三下五除二的给撕了个粉碎,青荷的胸口一起一伏,脸颊也涨的通红,静姐儿淡漠的看着青荷,把手上的青玉镯子褪下来给她,“你主子我又不是没有好东西,何苦为着那几个大钱巴巴的跑一趟。”
青荷见了这镯子,脸上一喜就要接过,静姐儿却把手一扬,“想要这个镯子,就得替我办一件事。”
青荷连连点头,“夫人,您说。”
“替我去把丫头叫过来。”
青荷听了一脸为难,侯爷可是吩咐过,不准让大小姐和夫人接触,她抿着唇,有些踌躇,“夫人,侯爷。。。。。。”
静姐儿看她不乐意,又从小抽屉里拿出一个色泽极好的白玉镯子,“再加上这个,你看成不成?”
青荷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两个镯子,“成、成,奴婢这就去叫。”
过了没多久,青荷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长得亭亭玉立的丫头,静姐儿眼一热,说起来,她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丫头了,她哽咽着,“快到娘这里来。”
丫头脸上无甚表情,迈着小步子缓缓走上前,静姐儿一把抱住丫头兀自哭着,她这一哭,丫头的脸上有些动容,但仍然什么也没说。待静姐儿哭够了,她起身翻箱倒柜的翻出一包药出来,“丫头,这是你外祖母当年给我的,你拿着它,偷偷给那个贱种喂下去,只有他死了,你爹的眼里才有你。”
丫头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逐渐淡漠起来,她猛的推开静姐儿,“我弟弟不是贱种,爹爹也没有因此不看重我,看来这几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静姐儿被丫头的举动惊到了,她脸上一白,“丫头,你。。。。。。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丫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当年我还那么小,你就狠心不管我,今天你派人去喊我,我还以为你是想通了呢。”她自嘲一笑,“果然是我想多了。”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静姐儿双眼无神,直视着前方,这些年,她果真做错了吗?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蒲团前跪下,单手打着木鱼。
错了吗?错了又如何?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还是肃阳侯府的侯夫人,还是夫君唯一的嫡妻。青荷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小佛堂里只剩下静姐儿一个人,一阵阵木鱼声从佛堂里传出去,不知传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