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问了声,“你饿了吗?”嗓音有些疲惫,她其实有些困了,这个姿势虽然别扭,但他的身体炙热温暖,即便阳台的风不断拂过身旁,她也不觉得冷。苏墨没有回应,她这样靠着他,阵阵睡意袭来,懒懒的磕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苏墨腿抽搐两下,她正好醒过来,就听到他低声说,“腿麻了。”景时初赶忙从他身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转身往阳台方向走。她抬眸,天色将明,浓墨幽蓝的天空,在亮与暗的界限沉沦,“天快亮了苏墨。”她回过身,就见他侧身坐在摇椅上,指尖一抹淡红闪烁,明明灭灭。苏墨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眼神落在她身上,“嗯。”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他修长的指尖夹着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随后将烟丢在地上碾灭。起身到她身后,宽大的臂膀将她环抱住,“去我那?”他滚烫的胸口紧贴着她的背,淡淡的烟味涌进她的鼻尖,像是幼年时父亲的臂膀一样充满安全感。景时初还未消散的睡意再次袭来,她松弛的靠在他怀抱里,轻声喊他,“苏墨。”“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她声音柔软得像羽毛,不断的挠着他的心脏。他做不到开口拒绝,站在她身后无声的点头,“好。”闻言,景时初从他怀里挣脱,打开手机闪光灯,拉着苏墨的手腕带他出去。苏墨跟在身后,任由她拉扯着自己,薄唇勾笑。外面的天还没亮,昏黄路灯下,两人并排往街道尽头走去。苏墨没问去哪里,只安静的跟着她的脚步。街道尽头往前走,是不怎么平整的水泥地,再往上就是山路了,苏墨拧眉看她,“你要带我去哪里?”“跟着我走就行。”景时初边说边迈步,轻车熟路的往前走。越往上走,树木越茂盛,景时初三两步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被树挡住了身影。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快步追上她的身影。兜兜转转的来到不断蜿蜒向上的楼梯,视线开阔了些,景时初一步一步往上迈。“你不会要到山上去扫墓吧?”他跟在她身后问。景时初却淡淡,“不是,去拜菩萨。”“菩萨?”苏墨蹙眉,她还信这个?“快到了,来。”她眼含笑意,冲他伸手,想给他借个力。苏墨轻笑声,拉住她的手,顺势拉着她往前走。他从不信神明,但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两人很快到了菩萨庙,他抬眸望了望还要向上爬许久的楼梯,两步并作一步的快步往上跑。景时初一晃神的功夫,苏墨已经离她很远了。她迈着步子往上爬,没走多久就看到苏墨坐在旁边休息,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上面的台阶。景时初循着目光望过去,那是个喇嘛,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袈裟,一臂袒露,在长长的台阶上,俯首叩头。苏墨冷声问,“你说,他在求什么?”景时初摇头,“不知道。”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在藏传佛教里,磕长头主要是为了祈求智慧,是修行的一种方式,我听说,很多喇嘛一辈子会磕百万次长头。”苏墨视线仍旧一瞬不瞬的抬头看着他,低声喃喃,“百万次。。。”“你说到最后,他们还记得自己求的是什么吗?”景时初闻言,看着他思忖片刻,“也许吧。”苏墨轻笑声,偏过头跟她眼神对视上,“那你呢?有愿望吗?”有那么一瞬,景时初眼神迷茫起来,可她最后还是郑重的点头,“有。”“什么愿望?跟我说说,信神明不如信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实现一下。”“愿望是说给菩萨听的,说给你听就不灵了。”她说完迈步继续往上爬,苏墨唇角勾起笑意,紧随上。这个菩萨庙相对来说有些偏,加上时间还早,天刚刚擦亮,烧香的游客并不多。两人站在菩萨庙前,相望无言,迈步往里走。寺庙里分成很多个院落,几个小房间分别供奉着几尊佛像,景时初迈步走过去,给每个功德箱都投了些香火钱。最后在寺庙角落的一个小房间停下脚步,站在菩萨佛像前驻足垂眸。可能寺庙这种地方真的很神奇,苏墨从不信佛,但此刻站在菩萨面前,心却莫名其妙的静了下来,周遭的一切变化也变得缓慢。他望着身旁虔诚垂眸的景时初,一瞬间回想起过去。回想到过去最惊险、痛苦的、差点活不下去的每个瞬间,他都没有祈求过神明保佑。他垂眸,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呢?倏地,他轻笑出声,还能想什么,除了苟活下去,就是死得痛快些。几乎时刻都希望自己去死却还苟活下来,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他轻摇头,从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在唇角,看了眼身旁的景时初,淡淡开口,“我去抽根烟。”景时初睨了他一眼,轻点头。苏墨离开后,她深吸气,缓慢的抬手,双掌合十,闭眼垂下了头,虔诚许愿。她脑海里不断闪过的记忆片刻混乱的纠缠在一起,越缠越紧,最后破碎开来,化为一片虚无。景时初从虚无里抓住她最想要得到的,垂眸虔诚向菩萨祈愿,祈求能实现。苏墨抽完烟回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景时初周遭空无一人,她站在菩萨佛像面前,面容干净柔和,朝阳撒在她的黑色大衣上,在她周身勾勒出淡淡的红边,她虔诚的俯首祈求着什么。苏墨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也不愿出声打断她,幽深的眸子逐渐温柔下来。他想,此刻景时初的脑子里,一定是他!因为他在这一瞬间,在菩萨佛像下,他真切的感受到被庇佑着。他想时间就这么定格住,他从不信神明,但在这一刻,他信了。她在祈求神明庇佑他。苏墨的心脏一震,被这种强烈的感觉冲击得无言,太不真实了。喜欢怀崽后被迫嫁给疯批大佬()怀崽后被迫嫁给疯批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