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已经快要及冠,作为隐形太子,他是一早就接触朝政的,甚至,和其他兄弟一样,诸子百家中都挑了一个学派学习,以示皇帝对诸子百家的安抚。
皇帝是个实用主义,他平等看待一切给他干活的人,作为最看重的孩子,扶苏被安排学习法家,另外学习一些能够安抚贵族们的学说,学没学会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传达出一个信号,给他们一个盼头而已。
公羊派儒家以及秦墨算是翘楚,勉强进了皇帝的眼,愿意让继承人接触。
扶苏入章台殿向被竹简埋了的皇帝问安点卯,皇帝从繁重的事物中分出一些心神,考校了一下自家崽,就挥手打发了,让人去干活。
被嫌碍事打发走的崽又换地方点卯。
这几年墨家地位上涨飞快,皆因墨家巨子研发出的机关术在战场上立下奇功,在纤陌农田中让稻桑农事获利不小,竟然能亩产六石!不要小看这亩产,原来一块好田亩产也只能做到三石而已,这还是因为修建了郑国渠和灵渠,灌溉农田比之以往更加方便。听闻墨家近期在研发一种材质,能够书写,较之绢帛成本低廉,书写流畅,易于携带,只是暂时不能量产,阿父那里刚刚得了一沓,他试过,确实不俗。
之前一直辗转于廷尉身边,学习法家思想,还要去阿父身边听政,并且安抚那些倒反天罡的儒家博士,还要与宗室联系感情,除此之外,他还要兼修兵家,实在分身乏术,兼之阿父刚刚一统天下,朝堂上诸臣都是一个人顶五个人用。
阿父至高无上都拿自己当牲口使……做儿子的也只能做牲口,如此,就算知道墨家动静不小,也许久没来军作监了。
今日见了此等好物,实在心喜,想想半个时辰后要拜见王老将军……扶苏咬牙,无妨,少睡半个时辰死不了。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军作监热火朝天,一群发丝凌乱,眼神狂热的素衣人士或围坐一起,或勾肩搭背看着巨大的不明器具,或靠墙沉思,或与人争论,激烈的……已经撸起袖子了……
不远处在干架的,扶苏刚进来就差点被不明物体殃及池鱼,他闪身躲过,低头一看,是把铜斧……
还未开锋。
“此物就该如此!某听巨子云过!”
“某也在场,某记得巨子说过是这般!”
“尔是否欲打架!”
“打就……啊!你竟然偷袭!”
“谁打人会提前说?那帮讲君子重礼的儒生都不这么干!啊!某的眼睛!你竟伤某脸!”
“老树皮,打就打了!谁让你话多!”
痛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
扶苏被挤在角落,身高快九尺的青年茫然的看着四处干架的墨家人……
不是说……兼爱……非攻……吗?
这帮比儒家还烈性的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一年前来此似乎不是这般……
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无措的小可怜。
扶苏下意识作出防守……没防住……
“见过大公子。”云裳好整以暇的看着清雅俊秀的青年。
原来这就是扶苏啊!真是遗传了陛下的好皮相~
云裳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大公子莫要惊讶。墨家众人虽崇尚兼爱非攻,但对于机关术的研究却极其痴迷,时常会因为观点不同而争辩乃至动手。不过,这也是墨家机关术能够不断进步的原因之一。”
扶苏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墨家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他看向云裳,好奇地问道:“不知女郎在墨家是何身份?为何我在这里从未见过女郎?”
云裳笑了笑,回答道:“我乃新的墨家巨子,平日里多在师长身边修习,大公子此前事务繁忙,在下一直无缘得见。”
扶苏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他拱手道:“原来是巨子,失敬失敬。女郎怕是墨家第一代女巨子了。”他此前知晓墨家换了话事人,只是却每见过其人。他刚刚也有所猜测,却没有冒然。倒不是扶苏消息滞后,相反,因为朝中统治者极具实用的个性,反而很少将目光聚焦于他人性别。
朝中也不是没有女官。
墨家作为显学,自然很受人关注,可是墨家因其思想学说,一向不插手朝政,朝中更加不会将墨家巨子性别作为谈资。
加上扶苏将自己当做八个人用,他只需要知晓墨家换了话事人便是了,更加需要他关注的事物更多,所以今日方才见到墨家新的话事人。
云裳微微摇头,谦虚地说道:“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大公子学识渊博,若有机会,还望多多指教。早闻陛下诸公子学究百家,我也好从中取长补短。”
喜欢综穿之小世界请大家收藏:()综穿之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