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唯一一个被开垦的矿洞。到底只有十岁,祭鱼跪在废墟前,没能控制住心情,当即大病一场,差点没挺住。老班杰气得直飙土语脏话——矿洞塌方,没有金属与魔石,他的生意也会完蛋。等意识模糊的祭鱼清醒后,再次见到班杰,他已经因为踩着泥泞土地挖开新矿洞路径,失足滑下陡坡,跛了一条腿,左手也不太灵活。但矿洞开了,为了生活,锻造的营生也得继续,他只能铁青着脸指导祭鱼接手锻造,自己则做一些简单的活计。残疾后的班杰指望着祭鱼挣钱,脾气收敛了几分,但酗酒程度变本加厉,醉后指天指地的痛骂。祭鱼想,机会还有,一切还能重新开始。结果命运又开了一次玩笑。十四岁那年,祭鱼忙完一天的工作,嗓子一痒,对着清洗蔬菜的水盆吐出一口血,控制不住咳嗽起来。彼时,罗矣因另一副躯壳的医生身份掌握了不浅的医术,初步检查后,确定了病症——祭鱼患上了一种绝症、一种流行于矿工中的肺部疾病。保守估计,活不过二十三岁。于是,罗矣悟了。他连夜跑回荒山上,用几个月的时间把所有“装甲车”的零部件都重新熔掉,把所有开采出的魔石都炼成了爆破型。逃出去也活不久,不如把所有欺负祭鱼的人都炸掉,给他陪葬。□□被祭鱼趁夜晚安置在村子的各处角落,并一年比一年更全面,控制器则在祭鱼手里。他等待欣赏豪华烟花的那一天。--------------------零存稿太痛了,没细纲更痛(悲)。祭品与祭典后来发生了什么?少年渐渐长大了,变化翻天覆地。尽管祭鱼总穿着不合身的粗糙衬衫,旧腰带也掉漆斑驳,但每一个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停止呼吸。太艳丽了。艰难的生活仿佛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他虽然苍白憔悴,单薄瘦削,但皮肤细腻,睫毛浓密,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难言的诱惑。偏偏浅色的瞳孔通透无物,仿佛什么都不在意,或者已经认命。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在深谷里悄悄衰败着。即使没出过村子,村民也笃定,外面没有这样的好相貌。有时几个人饭后坐在一起聊天,会感叹祭鱼作为祭品可惜。但话题很快就会戛然而止,毕竟,谁又舍得自己的亲子呢。几个月前,祭鱼刚布置完连通整个村子的起爆装置最后一环。变故发生在上一次使用这个身份的晚上。已经快五十岁的老班杰,满身酒气,醉醺醺撞开卧室的门,一瘸一拐向祭鱼抓去。肥硕的中年人伸出手,想去掐祭鱼细瘦的腰肢:“反正你、今年也得死,嗝!嘿……不能浪费了,让我好好玩玩……”“砰!”……洛伊回忆到这,问:“你就是这么沦落到地牢的?”因为给养父班杰吃了一枪子。祭鱼抬起手,晃了晃悬扣在腕上的铁链,开口:“那晚我刚吃了有安眠作用的镇痛药,如果不开枪,甚至没有精力逃出去。”当时,祭鱼只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因晕眩倒在地上,被听动静而来的村民们绑进地牢。洛伊:“我比较好奇,那个老色狼死了吗?”“死透了。”“这么确定?”祭鱼松懈地靠在墙边,缓解关节的疼痛:“子弹是魔石铸造的,能自动追踪要害。”罗矣知道,村民将祭鱼关进地牢,不全是因为班杰的死,更多的是祭祀在即,怕出纰漏。祭牛三人的处境,不会比祭鱼好多少。“这个身份怎么处理?”洛伊:“本来就没几年可活,现在还有邪神污染。”延缓污染蔓延需要“冰封”魔药,制作工具被斐尔以匿名形式寄存在帝都银行,想要取出,首先必须出村。洛伊建议:“爆破装置的遥控器在你身上,干脆别管那么多,送场烟花让全村陪他上路。”在洛伊看来,祭鱼的身份不仅没有利用价值,处境也毫无回旋的余地,不如别浪费时间,干脆利落收场。罗矣摇头。“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他又道:“祭鱼有资格拥有未来。”即使短暂。“可是。”洛伊:“五天后祭典就要开始了。”“我等待的就是祭典。”祭鱼美得妖异的面容上露出浅薄的笑意:“祭典那天是我出村唯一的机会。”“什么意思?”“这十四年,我对他们视若神明的东西有所了解……”“那可是斐尔的老熟人了。”·斐尔十六岁时和追随厄运之主的传奇强者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