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称呼您,邪神大人,还是罗矣同学?”罗矣寻个张椅子坐下:“随意。”弗兰也坐下了:“您想要什么?”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门。罗矣直接进入正题:“我可以解决你灵魂转移的难题。”只要灵魂能转移到别的躯壳中,弗兰就能将绝症的隐患降到最低。弗兰没有立刻同意:“代价呢?”“一顶冠冕。”罗矣解释:“你所继承的冠冕‘命运之刻’。”弗兰当然记得那顶皇冠,毕竟加冕那日,教廷新任教皇斐尔当场叛教,想忘记都难。没有追问原因,弗兰开口:“好。”“随我来吧。”打开存储皇帝私产的藏馆,穿过六道金属门,弗兰按下一个按钮:“箱子里就是‘命运之刻’。”华丽的冠冕样式繁复、线条流畅,二十四颗顶级魔石以特定顺序镶嵌其上。有传言,冠冕锻造的灵感由神明赋予。上一次,斐尔与“命运之刻”冠冕共鸣,邪神神力提高五倍有余,从而失控,差点当众暴露邪神身份。同样,如今冠冕也能对罗矣真正拥有的神力提供加成。这是罗矣现在迫切需要的。他不禁低声问:“陛下知道‘命运之刻’冠冕的锻造者吗?”弗兰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精灵族的南斯奎特大师。”罗矣摇头:“不是。”恢复记忆后,罗矣对这顶冠冕再熟悉不过。几千年前,一切尚未发生时,秩序之神曾向最擅长增益魔法的生命之神请教,为自己家的小光球打造了一顶冠冕。可惜冠冕不起作用,小金的神力依旧滞涩,无法灵活运用,失落的小光球将礼物收了起来,锁在秩序之神住所的柜子里。毁灭之神逝去时,秩序之神出手的余波震碎了自己的神殿,那顶冠冕也因此损毁,交由生命之神修复。事态渐渐严重,诸神黄昏中,再也没人想起那顶坏掉的冠冕。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叫南斯奎特的精灵族锻造大师从族地的秘境带出了神器。他一片一片修理碎片,倾尽一切找到可替换的材料,用一生的时间将冠冕复原。后来,有人问冠冕叫什么名字。精灵说,叫“命运之刻”。……“……算了,不重要。”从回忆里抽离,确认冠冕的真伪后,罗矣将一颗魔石放在桌子上:“灵魂转移的方法存放在里面。”“提醒一下,这是禁忌魔法,需要自己承担施术的代价。”“我知道。”弗兰:“谢谢您。”“为什么不联系他们?”走之前,罗矣问:“你知道我不会这个时候杀你,为什么不通知那几个找我找疯了的家伙?”即使是皇帝,也无法承担与邪神“合谋”被发现的后果。“因为你不是邪神。”年轻的皇帝平静开口。邪神根本不可能是罗矣这个样子。“嗯。”邪神走了。·主神很疲惫。某天祂从神座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维系法则的稳定和周转。神力刚恢复就被尽数抽走,用以完成“工作”,一刻不曾停止。祂像一个垂死的病人,被困在插满输液管的病床上,抽离所有的血液,想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偶尔一个奇怪的声音会闯入脑海,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终于有天祂忍不住问:“你是谁?”「我是世界法则,孕育你们的母亲。」“我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生活?”「你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这是你付出的代价。」“可我觉得我快死了。”「不会的,还没到交易期限呢。」法则出了个主意:「不如你和西大陆建立点联系,转换转换心情,日子或许会好过些。」于是,教廷在西大陆成立,继诸神黄昏之后,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神明了。“主神。”人们称呼祂。又过了一段时间,主神研究出制作傀儡的方法,虽然本体离开神国要付出很大代价,但傀儡能代替祂在陆地上行走。再后来,祂偶然救下的孩子长大了,送给祂一个名字。望着捧着金烁花的斐尔,伊特诺尔想,法则所说的交易期限,到底是什么时候?尽管活着的每一天依旧痛苦,祂突然不想死去了。神国。「你要挣扎到什么时候?」伊特诺尔声音冰冷:“死,或者把记忆还给我。”「服了你了。」法则气急:「是我让你失忆的吗?明明是你自己——把灵魂切得那么碎,记忆完整就出鬼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