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有些发苦。
在和对方交往的数月间,他总是这样时不时的消失,从来都不曾提前打声招呼,一直想着要理解军人这职业的不容易,咬牙忍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结个婚都要闹失踪!太不像话了!
林珑咬了咬牙,只觉得气愤和担忧两股情绪在她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好吧,首先要搞清楚他究竟是失踪在了从腾冲县到保山市的路上,还是压根就没能从腾冲出发。
未来的军嫂定了定神,立刻拖起行李箱向着机场西边的公交车站走去,耽搁了那么久,连出租车都找不到了,只能先去市区再转长途车。
中午十一时,辗转来到车站,购买车票时,林珑专门跟人打听了今天腾冲至保山这一路线有没有发生车祸,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她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然后赶着在街边小店吃了一碗饵丝当午饭,就立刻奔赴腾冲。
坐在摇晃车厢中,暖暖的阳光渐渐穿过云层透过车窗,温柔地撒在了林珑脸庞,不再饥寒交迫、心焦火燎的她,面色终于恢复成了自然靓丽的浅粉状。
而后,她长喘了一口气,慢悠悠脱下羽绒衣抱在手上,一面看着窗外的碧蓝天空、游动浮云,一面静静等待四小时后的到站。
尽管面容是平静的,可林珑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暗暗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行程安排,首先,身为路痴的自己要找到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军分区招待所;然后得撬开这不对外单位的接待人员的嘴,问出自己未婚夫有没有在昨天晚上登记住宿;最后再打电话到他队上问行踪,要人。
找路,应该不难,可作为一个还不合法的未婚的妻,要想从那些一板一眼执勤的哨兵嘴里,问出某个一线作战部队军官的来路去处,真难。
抵达腾冲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呐。
准军嫂林珑逼迫自己闭上了双眼,开始补瞌睡‐‐养精蓄锐之后,才能有精力、体力去应付后续事项!
下午四点,身着大红外套的准军嫂林珑终于找到了那个位于隐蔽小巷中,连门牌都没挂上一个的小招待所。
她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躲在拐角处掏出隐形眼镜润眼液给双眼都来上几滴之后,就这么两腮挂&ldo;泪&rdo;拖着行李,迎着对方冷冰冰的&ldo;军事管理区&rdo;大铜牌,步伐踉跄地冲了过去。
离大门还有一步之遥时,身着军装的&ldo;门童&rdo;小战士,尽忠职守的拦住了林珑,客气地要求道:&ldo;请出示证件或介绍信。&rdo;
&ldo;我,找人……&rdo;短短三个字,却已经带上了哭腔,然后她像疲累过度站不稳似的,略微晃了一下。
小战士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扶她,后面的事情顿时就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发展了下去。
这位美丽而憔悴的姑娘,像抓救命稻糙一般死死拽住了他胳膊,然后睁着一双迷蒙泪眼,直愣愣地、充满期盼地仰望上来,嘴里轻柔而无助地喃喃道:&ldo;我,我找我的未婚夫,说好了他今天从腾冲出发,到保山接我,然后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可是,可是我一直等不到他……&rdo;
&ldo;……班长……&rdo;小战士愣愣的听着,然后手足无措的转头看向了站在招待所内的自己顶头上司,站了大半年的岗,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来找失踪未婚夫的哭啼啼的漂亮女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ldo;你打110吧,&rdo;比较镇得住场子的班长走了过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同情心,然后在给出建议的同时拒绝了她的求助,&ldo;我们这里不负责找人。&rdo;
&ldo;我打过110了啊,你们这里太隐蔽,连警察都不知道!我走了好久,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城里乱窜,腿都快断了……&rdo;在一通哭哭啼啼答非所问的抱怨中,林珑穿插着提出了真正的问题,&ldo;我想知道我未婚夫昨天晚上有没有在这里住过?今天早上有没有从这里出发?&rdo;
说话的同时,她顺手就将记着姓名&ldo;龙泉&rdo;和一串证件号的纸张递了过去,请求班长帮忙查一查。
班长瞟了一眼那张硬塞在自己手里的纸片,然后绷着脸回答:&ldo;对不起,无可奉告。&rdo;
&ldo;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这么个人在这里住过,这也得保密么?&rdo;林珑望着同样是一脸青涩样的年轻班长,红着眼圈倾诉道,&ldo;我们说好了今天见面的,他说要在这里住一晚,然后开车去保山,我一直都等不到人,电话也不通,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rdo;
说着,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擦眼泪,可越擦泪水越是断了线似的滚落:&ldo;我一个人奔波几千里来跟他结婚,见不着人不说,还得又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他,我容易嘛我?现在急得要死,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他有没有从这里出发?难道要我沿着山路,一米一米的去喊、去找?&rdo;
说话的同时,林珑悄悄观察着班长和小战士的神情,发现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倾诉似乎已经打动了这俩人,但还没能达到使他们违反纪律的程度。
怎么办?还得再加把劲!
如此想着,林珑抬头看了一眼招待所墙面悬挂的钟,自言自语道:&ldo;都四点半了……十个小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