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娇把买的年货整理出来一部分,带上去了西山村。
她到老太太家的时候,老太太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几支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梅花。
退回去几年,各项运动轰轰烈烈,其中养花种草也被视为异端。
好些园林里的珍稀植物都被毁了,农村更是花花草草什么的该砍的不该砍的都砍了,给轰轰烈烈的运动让路。
这个年代的农村要找到梅花树一类只有观赏价值,没有实用价值的树木可是难得得很。
沈娇凑上去,“师父,您老去哪儿弄到的花儿啊?送我两支好不好?”
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好……个屁!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成天没事干,就叫陆小子努努力,给你揣个娃娃,别整天闲出屁来似的,到处跑。”
沈娇:……
啧啧,您老可是规矩最好的宫廷女官,这人设崩塌了啊!
沈娇撇撇嘴,“您老不给就不给呗,小气。这不过两天就过年了吗?我给您和师公送点年货来。年三十那天,我再和陆铮旭一起来接您和师公去家里吃年夜饭。”
老太太直接皱着眉头摆手拒绝,“不去不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就喜欢在我这狗窝里过年,你可别来。要是来了,我也得大扫把打你出去。”
沈娇:……
她正想再劝劝,刚才在屋里写春联的许老走出来道:“丫头,你师父不愿意去就不去吧,你别难为她。我给你们家写了几副对联,你带回去贴一贴,图个喜庆。”
“谢谢师公。”沈娇接过对联,甜甜的道谢。
许老摆了摆手,“回去吧,我跟你师父清静惯了,你在这里闹喳喳的,我们不习惯。”
沈娇:这是嫌弃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呗!
她也不当这电灯泡,麻溜的把对联装进背篓,骑上自行车回家。
两位老人不愿意去他们家过年,她到时候做好了年夜饭打包好了,早点给他们送过来就是了。
老太太看着沈娇骑车的背影走远了,才问许老道:“臭丫头送了些什么来啊?”
许老无奈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回答道:“鸡鸭鱼肉蛋,茶米油盐,还有两身新衣裳,两双新鞋子,咱们过年能用到的,她全都送来了。”
老太太皱皱巴巴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慈和,“她倒是个有心的。”
沈娇骑车回村,远远的就听见大槐树下传来激动的声音。
“她吴桂兰一个寡妇婆娘,不就是有个当兵的儿子吗?有什么好了不得的?”
“还有她那知青儿媳妇儿,说什么大城市来的厂长闺女,我呸!一点都不懂事,从古至今哪有女人干厨子的工作,还把着工作不肯让给兄弟的?”
“哼,寡妇婆娘教出来的儿子,心肠歹毒,不知道提携兄弟不说,还殴打族叔。这种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我看他呐,下次还得被抬回来,而且别想醒过来了!”
田翠花说得义愤填膺,沈娇冷着脸走过去。
才看见田翠花脸上就跟打翻了颜料盘一样,五彩斑斓的。
一看就是昨晚被她男人打了的。
沈娇虽然心里怒气未消,但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这一笑,大槐树下坐着吹牛的群众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众人心里都有些暗暗庆幸他们刚才没说沈娇一家的坏话,毕竟现在整个生产队乃至整个大队,最有出息的就是沈娇和陆铮旭了。
往后自家指不定有个什么事要求到人头上,可不能跟着田翠花犯浑,把人给得罪了。
田翠花昨天被吴桂兰和沈娇婆媳俩打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