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魂寐香”三字时,不知怎的,莫名想起了少时在闻府,被银翘下了迷魂药的那段旧事。
银翘那日曾问他,为何从一开始便知此事与她的相好有关?
他对银翘说,方才你骑我身上时,我看到你腰间系着同心结。同心结乃定情物,唯有永结同心者方可佩戴。若你心系于我,为何连行巫山之事时都不曾摘下这定情物。若你已与人永结同心,又为何会来与我纠缠?
其实他与那时的银翘一样,早已与人永结同心。
他赠了那人一枚玉佩,保他征战东境性命无忧。那人割发回赠予他,正是这缕封存在香囊里的青丝,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
后来他又赠了那人新的定情物,那人当着他的面,将定情物牵上红线,系在了脖颈上。
若他真的心系于尉迟景,为何迟迟不愿将梦中那人忘却。若他已与那人永结同心,又为何会来与尉迟景纠缠?
赵凤辞的颈间,总是系着一道红线。
红线上挂着一只香囊,是他当年赠给那人的定情物。
混沌中的那道身影破开黑暗,步履坚定地朝他走了过来。
果然是赵凤辞。
过往种种,他全都想起来了。
“——除非以自身意志,强行破香。”阳疏月干巴巴地说完,就见闻雪朝抬起了头,定定向陛下看了过来。
赵凤辞眸色骤然一紧,握着剑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迎上了赵凤辞的目光,嘴角向上扬了起来:“两年不见了,陛下。”
还未等众人在变故中缓过神来,赵凤辞率先动了。
他执起手中长剑,瞬息几步间便跃至尉迟景马前,朝着尉迟景的天灵一剑刺下。尉迟景亦不是省油的灯,随即手持短斧向后借力,硬生生扛住了赵凤辞的致命一击。
赵凤辞并未多做犹豫,将手中剑逆势回转,径直朝着尉迟景的战马斩去。
那战马被人砍伤了脖颈,扬起马蹄就欲往前冲。尉迟景干脆从马背上侧跃而下,向后滚了几圈,转身迎上了赵凤辞气势汹汹的利剑。
他看得出来,赵凤辞今日想要置他于死地。
为了掩护皇上,羽林卫在白纨的命令下,冲上前与尉迟景的手下酣战了起来。白纨则听从陛下的吩咐,准备拉着闻大人撤出战局。
尉迟景虽然杀红了眼,仍忘不了一旁的闻雪朝。他堪堪躲过了几次赵凤辞的杀招,带着几名延曲暗卫就朝闻雪朝站立的方向袭来。
尉姓打头的暗卫武功高超,比之寻常军士更难应对。尉迟景带着五名暗卫堵住了白纨与闻雪朝的后路。将持剑而来的赵凤辞挡在了外围。
闻雪朝刚从魂寐香中挣脱出来,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他见赵凤辞与高大的胡人精锐缠斗在一起,渐渐有落于下风之势,按下了准备冲上前的白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