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明华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平常嬉笑怒骂的娇俏模样。
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头,跪在伊哈娜的软榻前不起来:
“娘娘,求求您怜惜怜惜奴婢,刚刚奴婢替娘娘去内务府领新鲜的鹿肉,碰到了惠妃娘娘,说是要给奴婢一个恩典,伺候大阿哥。娘娘,奴婢绝无二心,此生只想常伴娘娘身侧!”
明华哭得委屈,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奴婢可不想和延禧宫扯上关系,更不想给大阿哥开脸,实在是不知道惠妃怎么就盯上了她。
要是进了大阿哥房里,撑死也就是个侍妾,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只能仰人鼻息过活。
自打她娘被她亲爹卖了以后,明华就打算在宫里找一个心善的主子,老死在这深宫也绝对不会嫁人。
烈性子的乌拉雅眉头拧成了麻花,刚刚养得白嫩的脸蛋上又泛起了高原红。
“延禧宫里的奴才不是有的是吗?惠妃怎么还盯上了我们永寿宫的姑娘?真是无耻卑鄙!”
无耻卑鄙已经是乌拉雅所掌握的骂得最脏的话了,足以表示出她的愤怒。
伊哈娜眯了眯狐狸眼,拿起沾染着玫瑰香的丝帕,轻轻地擦了擦明华哭得斑驳的小脸。
圆圆的娃娃脸,圆圆的杏眼,水润润的小嘴,一身翠绿色的宫女服穿起来也别有一番少女的娇俏。
听乌拉雅说,光是永寿宫的侍卫里就有好几个喜欢明华,也就这个小丫头一直还不开窍。
倒也怪不得大阿哥能有这个胆子敢伸手向她要人。
伊哈娜点了点明华哭得通红的鼻头:
“明华长得漂亮,怎么能一直跟着本宫老死在宫里?本宫还打算过几年请皇上赐你一个勇猛的一等侍卫呢。”
听着娘娘的这句话,明华原本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憋不住了,这次是直接放开了声,嚎啕大哭:
“娘娘,奴婢不嫁人,奴婢不要什么侍卫,呜呜呜——”
伊哈娜好笑地拍了拍哭得直打嗝的小丫头,摸了摸她的发髻承诺道:
“好好好,那本宫就等着以后明华变成我们永寿宫的梳妆嬷嬷。至于这件事,有本宫在,只要你不想,就没人可以逼你。”
明华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双腿跪得打摆子,还是被下面伺候的小宫女扶了回去。
寝宫内,伊哈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张艳丽逼人的脸泛着令人胆寒的冷气。
有些事不好当着明华的面说,乌拉雅撇了撇嘴,语气里颇有些不屑:
“娘娘,这惠妃也太过分了,大阿哥比太子才大几岁,翻了年才将将十一,这么着急着开脸,也不怕虚不补受。啧啧…”
一旁当木头桩子的小李子敬佩地看了看敢在这个关头阴阳怪气的乌拉雅,真不愧是娘娘从蒙古带来的陪嫁丫鬟。
伊哈娜戴上金灿灿的护甲,轻轻地理了理鬓发,讽刺出声:
“这恐怕不是惠妃的意思。要是找开脸的宫女,延禧宫里什么样的找不着,何必来挖永寿宫的一等宫女,触本宫的霉头?是嫌日子太过舒坦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伊哈娜冷哼一声:“不过是惠妃生了个棒槌罢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这边刚刚回到延禧宫的惠妃急忙接过贴身婢女手里的热茶,抿了一口,祛祛外面的寒气。
话已经出口了,这人才知道后怕。
惠妃这心里七上八下,仔细回想着刚刚的会面,不停地转动拇指上的福禄寿白玉扳指。
惠妃实在是觉得她刚才可真是昏了头,生生走了步臭棋
这下也坐不住了,在屋里燥热地走来走去,忍不住开口问贴身婢女:
“百合,你说这件事,皇贵妃能答应吗?”
叫百合的婢女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神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