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选秀没有去前殿,而是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去了御花园附近偏僻且长年失修的落霜殿。
落霜殿内关押着弘时阿哥和年太妃。二人皆衣衫不整,弘时脸色难堪,揽着衣衫颓然地靠在床榻上。
见到来人,年氏原本被羞意染红的双颊刹那间失去血色,抱着被子试图裹住自己,嘴里不住地啼哭。
皇上一路上面色铁青,一进门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还是忍不住眼前蓦然一黑。
扶着门框,厉呵:“孽障,你这是做什么?简直不知羞耻!”
弘时被炸在耳边的怒斥激得浑身一颤,哆嗦着身子爬到雍正跟前,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即使有心理准备,雍正仍然面色紧绷,死死咬住下颌,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说!你们暗通曲款有多久了?!给朕一五一十的交代!”
“皇阿玛,儿臣和世兰自打一月前偶然在御花园相识,就一见倾心。”
弘时阿哥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皇阿玛,世兰本身就是被皇玛法强迫进宫的,还是完璧之身。儿臣求您做主,成全我们吧。”
年氏跟着跪下,只是不住地哭泣,不发一言。
“你,你简直是混账!朕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不悌不孝的孽畜!你皇阿玛才驾崩多久,你就敢在背后非议,啊?!”
雍正被气得后退几步,指着弘时的手都在颤抖。
他先前只以为这个儿子不过是有些愚钝好色罢了,现在看来简直是被迷昏了心窍。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捉奸在床的背后恐怕是遭了算计,弘时就算再混账,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是被陷害也得有破绽。
弘时的懦弱好色自大又自卑,就是别人眼里送上门的把柄。
“来人,给朕把年氏送去皇家寺院给先帝祈福,思虑过重不治而亡。”
雍正闭上眼摆了摆手,终究还是想保全这个长子的体面。
“住手!都给我住手!”
弘时倔强地抬起头,死死地拽着年氏的手,两个人泪流满面,活像是交颈的鸳鸯。
倒是让在场的众人看了好一出大戏。
“皇阿玛!凭什么?!您为贵妃娘娘冷落后宫的诸位娘娘,又凭什么拆散儿臣和世兰这对有情人?您还是儿臣的皇阿玛吗?!”
雍正脸色煞白,怒气转化为深深的失望,面色冷凝的吓人。
苏培盛担忧地觑了觑皇上的面色,惊惧地垂下了眼。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面上越是平静,底下的怒气就越是激烈。
弘时看着皇上面无表情无喜无悲的脸,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
凭什么贵妃娘娘能独得恩宠,弘旭这个弟弟后来居上,把他这个长兄死死压在下面?
额娘说的对,他的皇阿玛向来只能看到乌拉那拉氏母子,何曾在乎过他这个长子的境遇?!
要是今天跪在这儿的是四弟,想必皇阿玛什么难处都能给摆平。
不对,谁让弘旭命好,都不用自个儿开口,皇玛法就亲自把出身大族的三个福晋送到跟前,哪里需要和自己一样汲汲营营?
弘时面上难掩恶意和讽刺,张开口继续在皇上心里撒盐,他这个做儿子的天生知道面前这个阿玛的痛处。
“我的皇阿玛,我们这帮兄弟,您的眼里只能见到弘旭,何曾有我们的位置?
儿臣是皇子,帝王的儿子,不过想要支取一万两白银都是虚妄,还是八叔对我这个侄子伸出援手。
儿臣常常看着八叔对着弘旺极近关爱感到艳羡,儿臣宁愿是是八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