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影射在小镇之上,浓郁酒香飘散于街角之间,各处叫卖声此起彼伏,眼前车马牛络绎不绝。一烂衫破履的少年独自望着眼前之景,心绪万千,但见他逐渐陷入了回忆当中。
一个名为青田镇的地方,是方圆百里最为繁华之处,而此青田镇附近共有十几个村,所有村民皆在此镇上买卖交易,所以热闹如此。
一老妇人早早的就带着自己几年前捡来孙子前来赶集,望眼看去两人。
衣衫破旧却洁净,双眼疲倦但有神。老妇背筐沿街卖,孩童且在一旁跟。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一声音从街头传来,街上的人看清骑着骏马来人的服饰,纷纷避让,皆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之状。
本在街边的孩童,见一个新奇玩意遗落在路中央无人问津,便壮着胆离开老妇向那处跑去。
“这箩筐多少钱?”穿着普通的农妇对着老妇人问道。
“嗯,三文钱。”老妇人答道。
“啊!老人家,那可是你家的孩子?”农妇指着刚被撞飞的小孩向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耳背,之前马嘶和惨叫声传来竟没有听见一丝。此刻经农妇一说,便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如遭雷击。
但见她背上箩筐散落长街各处,老妇人亦不关心,急步跑向孩童。
“凡凡,凡凡,你可不能有事啊。”老妇人扑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道。
“真晦气,出趟宗门竟遇到这事。”一粗犷男子很是不屑道。
一旁围观者对着粗犷男子指指点点,却是无人敢上前主持公道。
“你还我孙儿命来。”老妇人忽横眉看向罪魁祸首,随后便如恶犬一般扑向粗犷男子。
“你自己孙儿找死,与我何干?”粗犷男子被老妇人撕拉身体,出言骂道。
“你还我孙儿命来,你还我孙儿命来。”老妇人哪还听得进他人说话,此刻一心只想为自己孙儿报仇雪恨。
“去。”粗犷男子手一推,老妇人便如离线风筝一般,向着旁边倒去。
只听得人群之中有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粗犷男子随即也上前看向倒地不起的老妇人,只见老妇人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一块凸起的大石之上,身下也慢慢开始出现了一片殷红。
“这可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吧。”粗犷男子此刻心中也是一阵害怕,若是有人将他所做之事传回宗门之中,那自己这个马上要成为内门弟子的名额铁定是要黄了。
粗犷男子所在宗门名为玄铁门,乃此西南贫瘠之地最大的一个门派。玄铁门在此方地界,口碑很是差劲,门内弟子经常仗着门派之光,到处做些无法无天之事,镇上的人无不痛恨。而身为玄铁门门主的张恨水,对门下弟子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杀人放火,且都任由他们。如此,便形成了门下弟子如今这般德行。
若问为何无人来惩治玄铁门,那是因为玄铁门背后的靠山非同一般。早年也曾有外地来的大能,出手对付过玄铁门,且结果都已将玄铁门门主张恨水逼入死境了,奈何结局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因为那位大能者第二天尸首便悬挂在玄铁门山门之上,死相何其凄惨,见者无不绕道,此后便再也无人敢与玄铁门叫板。
此时的粗犷男子见事态如此,银牙一咬,只得忍痛花钱消灾。雇来一辆马车将二人尸体抬上,询问后得知他们乃绯云村人氏,便将二人尸体往那处运去。
绯云村属青田镇最为贫穷的一个村落,粗犷男子在得知二人是孤儿寡母之后,便随便将二人掩埋,给了他们的近邻些许银子封口后,径自离开了。
那些近邻得了好处之后,哪会管这事,初见到粗犷男子身穿的服饰时,就已经知道其身份,何况这一方地界,都在玄铁门的管辖之中。
第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的一个夜里,月华如水,冷风刺骨,林间的风仿若地狱魔神现人间一般,到处肆虐着各处。
一土堆开始松动,但见一只小手从中探出,而后另一只也出土,借助双手之力,小男孩从土堆中爬出,见躺在自己身下的一具尸体时,小男孩哭得声嘶力竭,若如寒蝉鸣泣,惊动九霄。
待哭累原地睡去之后,再醒来已是日晒三竿之时,小男孩见身处熟悉之地,便往家中而去。
“凡凡?”门口见小男孩回来,一男子似见鬼一般,吓得呆立当场。
而后又有人看见,都是如此。待他们回神,心中方才接受了眼前见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