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这阮小竹二人怒意的双眼,那人为了莫须有的面子也只得再次壮着胆子开口讽刺,脸上全是嘲笑的意味。
“你看看你,一直都是秦川那小子在询问和救治,你只是在旁边一直拿着笔在写着什么罢了,本来全应该是秦川的功劳,凭什么也有你的一份力,你分明就是想要趁机得到奖赏而已。”
那人仿佛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其他的人也开始纷纷赞同起来,觉的确不应该让阮小竹捡这个便宜,于是那人的气焰更加大了起来,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指着阮小竹的手臂出口骂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明明自己都有问题行动不便,还逞什么能说来救治病患,先把自己救好再说吧!”
其他的人因为那人的话哄堂大笑,放声开怀,全然没把阮小竹的心情放在眼里。
“你们……”秦川都为阮小竹感到不平想要出来替她说话,却被阮小竹一把拦住,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更不要因为她而和大家伤了和气。
从面上来说,阮小竹的确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将一些东西写了下来,但这东西又岂是什么简单的事。
秦川在询问患者的过程中,她一直暗中观察着病人的一些生命体征,面色如何,有些什么症状,同时还要把他们所交谈的对话简要却又突出重点的写下来。
他在救治的途中她也得把所用的一些药给记下来,以免之后再救治这人时会开出与之前药物相冲的药物。
看起来写比治疗病人要简单,实则是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不然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会要求认真做笔记,随便写写不就好了。
就是深知这个道理,秦川才觉得心疼阮小竹,明明她其实花费了更多的东西,却被人说成这样,还一直强撑着。
“他”的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吧!秦川在心中想到,暗自观察着阮小竹的神情,想要看出点什么来,但“他”的眼神中无半点波澜,脸上又戴着面巾,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其实阮小竹在刚听到那人提起她手的事时,眼睛的瞳孔猛然瑟缩了一下,心中一下子想到的是阿珣曾对她说的话。
心无力的颤抖着,努力让她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初,现在的她不能软弱,就算是为了不给伯叔丢脸,也一定得将心强大起来。
然而眼睛的平静如水,面巾下的嘴角却牵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缓缓地走到那人的跟前,在白天的光亮下眼睛的颜色显得尤为突出,那是很浅的,却很有光彩的棕色,瞳孔的黑随着她的走进慢慢的放大,最终与那人平视着。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说出维护自己的话语,句句都从客观的角度来指出那人的错误。
“我自认为与你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可你如今却在这儿如此的恶意伤人,那我就抛开你的前辈的身份,认认真真说着你心中的不甘。”
“你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威风?甚至还想从组织那里分到更多的钱?那么请问,你来这儿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按理来说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不!你甚至比我还要高等一些,因为你的经验比我丰富许多,但为何现在得到的是百姓的怨声载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尊重他们!”
“原本现在时期就异常的特殊,病人们不但饱受着病魔的折磨,还得忍受和家人间的分离,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从我们这些可以出去的人带来一些有关他们家人的事!”
“他们难道不想逃出去吗?!可为何不逃?因为他们爱这个国家,不想因为自己使得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可你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眼中肆意的嫌弃,口中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对他们无比的厌恶恨不得避而远之,那么请问,这样的你又何必来救治这些可怜的人,浪费你的时间也伤害了别人的心,还不如回家陪自己的亲人,你觉得呢?”
阮小竹的这番话令在场许多的病患都流出了眼泪,没想到看着如此瘦弱的男子,居然如此为他们的心情着想,就像把他们当成至关重要的人一般。
这让他们心中一下子就被暖意所包绕,有了生存的意念。
其实阮小竹在还是公主时就知道,大启国的百姓们都是淳朴之人,他们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们都健健康康,无忧无虑便好。
她也知道这些医者并不是有意的想要针对她,他们的本质其实也不坏,不然也就不会轻易的被楚阳王说服来到这种地方。
也是为了让他们的亲人过上好日子才会只身犯险,也许是心里太过害怕,所以才会找个地方想要发泄吧,不过不巧的是这个发泄的对象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