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吹口气,吹得额上碎发忽闪忽闪上下飞,麦穗无奈再次提起笔。
一会儿
“崽崽,你腿疼不疼?姐姐给你把褥子叠起来垫着。”殷勤
陈长庚从忘我之境惊醒有些不悦,抬头一张笑嘻嘻讨好的脸近在咫尺。
“不用,下盘不稳不好下笔,你写的怎么样了?”看向麦穗的字
一纸蝌蚪聚会,伴随菊花乱开。
……陈长庚无语瞪了麦穗一眼:“翻过来继续”
麦穗磨磨唧唧把纸翻过来,一样的纸页子偏偏她就能翻的嚓啦擦嚓响,提起笔麦穗觉得手腕要断了。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
“崽崽秋雨寒气重的很,我去烧炕免得你受风寒。”说完不等陈长庚答应,扔下笔蹦下炕趿拉鞋就闪。
一溜烟儿不见了。
陈长庚望向空荡荡的门口,四方的门洞外雨珠密密麻麻落在湿漉漉地上。
后院柴棚响起悉悉索索声响,一会儿热气慢慢沿着膝盖传到身上。一道人影悄悄从院里闪过,院门传来轻轻的吱呀声然后合上。
做贼一样
陈长庚深深吸一口气抿唇,跑就跑吧。他轻轻平息气息,把麦穗写过的草纸拿过来,在背面继续写——就算草纸便宜,也是他娘花钱买的。
陈大娘还给他们写了描红,陈长庚心疼娘辛苦舍不得用,也不许麦穗糟蹋。这会儿写完麦穗的草纸,陈长庚珍而重之把描红捧出来。
先提笔在虚空描绘几遍然后落笔,一遍、两遍、三遍,描了几遍的字黑沉沉湿漉漉压在纸上。
墨也要钱的,陈长庚抿着嘴唇,皱起淡淡的小眉头。忽而爬下炕拿笔走到檐下,在清澈的小水坑涮洗干净。
回屋接了一点清水,把桌子上笔墨纸张收拾整齐放到炕柜上。陈长庚重新跪好,拿着他娘给买的《三字经》一壁指着一壁往下念。
直到“少不学,老何为”
“少不学,老何为”
“少不学,老何为”
默念几遍,陈长庚蘸点清水,在桌子上认真一行行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庚抬起头看着满桌字,眉头轻缓舒心的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左右寻找,最后把目光钉在麦穗洗脸的布巾上。
不一会儿洗脸布巾委屈的和炕桌亲密接触。陈长庚一边擦一边想:笨蛋活该。
秋日本来日头就短,更兼雨天不知不觉屋子就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