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谁的副将都如闻年这般,胡志勇是实打实领权做事的,如今也算是过得自在。
说完了军中之事,又说起家事,提及家中孙儿的时候宗延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再转念一想,胡志勇年纪与父亲相近,早已到了做祖父的年纪,也不奇怪……
“你呢,这些年过得如何?”胡志勇对她就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语调亲和又随意道:“时常听到军报大捷的消息,大乾得你相护真是……”
“一切如常。”宗延黎从他眼中看到了敬佩,也看到了几分担忧和叹息。
能力和责任总是难以分割。
宗延黎垂眼简略的说了一些军中之事,以及对北部的看法,三人针对北部又是一番讨论,谈论的正热闹的时候就听到帐外喧嚣声传来,听着便知是钱志行回来了。
寒冬腊月的,钱志行却是满头大汗的回来。
“将军!”在外威严万分的钱将军,到了宗延黎面前却是咧嘴露出了憨厚的笑来。
“胡将军也回来了。”钱志行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下来抱怨道:“这些个新兵真是太难管教了!”
“没事就喜欢窝里斗……”钱志行原是在愤愤咒骂,忽而看到宗延黎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有些说不下去了,回想当年新兵营他们之间不也是如此吗?
啊,真是好久远的岁月。
钱志行灌了两杯水下去,这才对宗延黎说起了如今的平南营。
而后邀请宗延黎巡查示下,宗延黎没有想暴露的意思,遮挡了面容跟随钱志行在营内四下闲逛,也看到了在钱志行御下的平南营是何等模样。
他眸色明亮,端看着校场眼底满是热切说道:“他们会成为大乾最出色的将士,代替我守卫家国疆土。”
在这一刻宗延黎明白了,钱志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你做的很好。”宗延黎眯眼看着那一张张少年坚毅的面容,扬唇侧眸看向钱志行,满是赞许笑道。
钱志行笑了出来,眼眸之中似有水光闪烁。
或许在他心中始终有执念,他未能跟随宗延黎征战天下始终是他放不下的遗憾,而现在这份遗憾终是化开,从宗延黎口中听到的这一句赞许,叫他彻底释然。
在钱志行的强留下,宗延黎和宗延飞翼都留在了军中用膳,因此不得不派人递了消息回家中,以免家中妻儿担忧。
营帐之中架起了火炉,火炉的铁架上烤着一只偌大的羊腿,五人围坐在一块儿,吃着肉喝着酒,闻年话少时不时帮着宗延黎割肉倒酒尽职尽责,钱志行和宗延飞翼倒是见怪不怪的。
胡志勇却是啧啧咋舌道:“你这副将用的好似你亲兵一般。”
宗延黎笑了笑没说话,闻年却是没当回事道:“我与将军相处多年,如此已是习惯了。”
胡志勇觉得可惜,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闻年在战场之上的凶猛模样,原以为大乾还会多一个如宗延黎这样的将领,不想闻年却是没有什么领军之能,真是可惜。
“宗延将军这么多年还未娶妻?”胡志勇又道。
“……”宗延黎微微低头:“真是惭愧。”
宗延飞翼吃着肉含糊着说道:“阿黎在外领军,哪有那闲工夫,虽尚未娶妻不是已有一位义子传承衣钵了?”
他倒是看得开,要知道当年的宗延飞翼也并无成婚娶妻之心,缘分这事真是吃不准,所以对于宗延黎的婚事他从来没有多问之意,自家夫人也曾私下问他,可要为宗延黎做媒。
宗延飞翼自是劝夫人不必做此等打算,阿黎自幼就是个有主意的,他何需操心。
杨裳月听自家丈夫的话,至此不再多提,也嘱咐娘家兄弟切勿多提此事。
胡志勇是个性情直爽的,提及此事并无嘲笑之意,只是好奇罢了,见宗延黎不欲多提,便也没再多话。
“年哥你这烤肉的手艺在哪学的?”钱志行吃的满嘴流油,亮着星星眼凑去了闻年身边,欲要偷学一手。
“随便烤的。”闻年回答的随意,指了指手边的酱料说道:“佐料用的多了,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