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静静地看着母亲的说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在多年未见母亲的错愕之中无法自拔。
二十年光阴,如同加速的电影,一晃便到了现在。
记忆当中,30岁不到的母亲拥有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庞。
而现在他眼前自称“我是你妈妈”的女人,和大街上提着菜篮子去市场买菜的中年妇女有什么区别?
“您好,这是您点的牛排套餐。”服务员拉着推车,推车里是两份套餐。
红酒菲力风味牛排和黑胡椒传奇牛排,意大利面、海鲜奶油汤、几片吐司。
王玲殷勤地拿起餐刀,往吐司上涂上黄油和蓝莓果酱,涂完之后把那片吐司放到于尘的餐盘里。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豪客来的牛排套餐了,还记得是你三岁生日的时候,爸妈……我们一起带你去豪客来吃饭。你把肚皮都吃撑啦!因为积食半夜又是难受又是吐,我们带你连夜去医院挂急诊呢。”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于尘苦笑道。缺失二十年的母爱早已泛黄。
“那当然!”王玲根本不在意儿子的戏谑表情,反而很专注地回忆起于尘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大家都说我儿子长得漂亮,皮肤白白嫩嫩,从小是个睫毛精,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严肃,那时候很喜欢笑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小朋友哦。”
既然我从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你又怎么会舍得抛弃我呢?
更可恶的是,你还把家里的存款都取光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和爸是怎么挨过来的吗?
我爸去世的时候,作为名义上的妻子,你怎么没出现呢?
如果,你可以早一点来找我……
二十多岁的于尘有很多问题想问王玲,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吃饭,听着王玲说着话,听着她说一些曾经的过往。
吃完饭。
吹着夜风,母子俩人散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御宅府门口。
还没进小区,眼尖的王玲发现这个小区不一般,大门的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进出的小区居民穿着名牌服饰,气质华贵,才5分钟的时间,捷豹、宾利、奔驰、保时捷……一溜儿全是豪车。
妥妥的豪宅区无疑了。
王玲抬头望向那一幢幢往天空耸立的高层建筑,发出了惊叹的声音:“我儿子住的小区真不错!看到你生活得那么好,妈替你感到高兴!”
“这是我租的房子,不是买的。”于尘强调。
“那也很厉害,这里租金不便宜吧?”王玲的嘴角上扬,和天上的弯月的弧度一样,“你快回家休息吧,辛苦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吧?”
“嗯。”
“能和我儿子一起吃饭,我已经很满足啦!我这么厚颜无耻地来找你吃饭,你居然愿意见我,我真的特别感谢你。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以后可以随时吃饭。啊对了,我的电话号码还给你呢——”王玲拿出手机,似乎想和于尘加微信。
“……我想问你一件事。”于尘打断了她的话。
“啊?”王玲没想到闷葫芦一般的儿子,居然还会主动问她问题,“你说,妈听着呢。”
“你看到新闻了吧?说我要结婚。”于尘的目光如同两道利箭,直刺王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