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双臂,咒语自口而出,整个修罗殿都开始震动,黑色的法阵层层开启,整个秘境都悬浮着法阵咒文。不知过了多少天,枫桓苏醒了,他一睁开眼,瞳仁就闪烁着金光,金光渐收,枫桓起身,他的头发到了脚踝,皮肉间似乎流淌着某种力量,一握拳,这种力量仿佛就要喷涌而出。“我到底是谁?”他的意识还是枫桓,却多了湮月真人的记忆,若说他是湮月真人,似乎也不对,即便有湮月的力量,可曾经的湮月没有七情六欲,如今的他却能清楚感知到过往的一切爱恨。好像变得完整了,又好像怎么都不对,不过他现在清楚的知道一点,这一切都是浔月的计划。月尘可以唤醒他的记忆和力量,而妖族的咒语在结合后更是深入灵魂,即便成为湮月也无法磨灭。枫桓惨淡地笑了一下,他看向大门:“浔月,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枫桓门被推开,浔月走了进来,两人遥遥相望,明明前些日子还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成了敌人。“你们计划这件事情多久了?”枫桓冷漠地盯着浔月问道。浔月直视他的眼睛:“从你杀死我父母之后。”枫桓朝浔月走过去,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没人敢算计我,你一个小小妖族,竟然敢算计仙人。”浔月被掐的面色痛苦,他却毫无退缩,而是抓住枫桓的手说:“你的脖子不疼吗?”枫桓当然疼,他的脖子上甚至已经出现了掐痕,如今他和浔月的联系更深,他掐浔月就相当于掐自己。于是枫桓放开浔月,浔月也只是摸了摸脖子,然后盯着枫桓:“你杀我族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仙族不日就知道你投靠妖族的消息,你永远要在妖族赎罪。”枫桓听到这些话除了有些心痛外,竟然无比平静,茫茫万年岁月,竟然还没有这几百年的经历丰富。他不再看浔月,而是朝外面走去,修罗殿很大,这段路很长,赤脚走出大门,枫桓看着满天的阵法咒语,左眼流下一滴泪,他漫不经意地擦去泪,用一种嘲讽地口气说:“这就是你给我的囚牢?还真是费尽心思。”浔月跟在他身后:“你若为妖族所用,便不会为难你。”枫桓看向他,笑了一下说:“你还真是大度。”浔月不明白他的意思,枫桓懒得解释,当年他杀死妖主夫妇的时候浔月在场吧,应该就是那个躲在水中的小狐狸。他们中的仇恨无法逾越,枫桓在是湮月的时候不相信因果,如今却是信了,所以他不恨浔月,况且在这修罗殿和在仙界那冰冷的大殿又有什么区别。“仙族的计划不会停止,若你们的底牌只有我,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枫桓忽然说道,说完他便朝大殿里走去。浔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你不反抗?”枫桓没有转身,他看着殿内无尽的黑暗说:“我累了。”说完朝殿内走去,浔月明明该恨湮月真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预想的都没有发生,湮月似乎就这样接受了现状,这不像湮月,反倒像枫桓。枫桓说起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不喜欢折腾,不喜欢大喜大悲,喜欢平静的日子,让人不需要防备。看着湮月的背影,浔月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忧伤,原来,在和枫桓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已经这样了解枫桓了。妖主的大婚后,妖族的日子变得平静,妖主并没有因为三族的背叛而对其他人疑神疑鬼,没有无谓的争端,妖族又恢复了之前隐居的状态。不过妖族内部的人一直有些不解,自从妖主娶了妖后,有时能见到妖主现身,却不见妖后的身影。妖后是修者,难道是不喜欢待在妖界云游去了?这种话他们自然不敢问浔月,浔月的姑姑倒是出来了一次,问起了湮月的事。“他什么都没做?只睡觉?”姑姑似乎也有些不解,还以为湮月苏醒他们有一场硬战要打,没想到就这样轻轻揭过了。她可是曾经亲历湮月掀起的那场祸事,高高在上的仙族根本不将他们这些妖族的性命放在严厉,一挥袖便是尸山血海,湮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凶残之辈怎么被曾经他看不上的妖族算计了也不反抗,怪哉。“族中事有长老,你多盯着他。”姑姑说完便消失了。浔月本就是这样打算的,他以前也不怎么亲手处理族中大小事务,只不过这些日子他每次去见湮月,他不是闭目打坐就是睡觉,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思及此,浔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