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向我发过誓哪怕豁出命,也会护我周全。
可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人在何处?我被贵妃打、被李景和扔到死牢等死的时候,他在哪里?我眼睁睁看着与我沾亲带故之人惨死在乱刀下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若不是西凉那个多管闲事的总使臣寸步不让,我早就被人剐成一滩肉泥了!
而这个口口声声说只会效忠我一人的王八蛋,跑去做了罪魁祸首的帮凶走狗,害了北平王府,害的我家破人亡,他害得那么多的人枉死,被他抱着只令我感到恶心。
他恶心,我也恶心,我们两个蠢货都该死啊。
他力气很大,不肯松开我,我气的跳脚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啊,也敢肖想本公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听了这话他居然也不恼,抱着我浑身颤抖着一个劲的说:“我知道自己只是您的内臣,公主身份高贵,没有权怎能配得上你。所以我十五岁后发奋努力,就是预备着有一天能回敕勒。我。。。。我想以万里草原为聘,求你做我的王后。”
我一下子记起来,在公主府看星星的夜晚,我和他抬杠的玩笑话:“那你丫的怎么不回敕勒篡权?”没想到这小子听到心里了,还当了真。
李瑶光的声音愧疚又低落:“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斗赢我那些兄弟,怕最后辜负了你。所以咱俩十七岁那年,李景和说愿意助我夺权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做魏国的内应。”
真是可悲啊,我没有出声,但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滚落。想娶我这种话,若是他一早就同我说,我不知会有多欢喜。
而现在只会令我万分痛苦,痛的我心肝都在颤动,我心脏难受的好像有把生锈的钝刀子在来回割,鲜血淋漓又悲恸难忍,我忽然想起宋温宁写话本子的事。
她说市面上的话本子里,狗男人害的女子家破人亡,最后和女子解释一通,那些被害的女子就会轻飘飘的原谅男人,简直可恶!
所以她的话本子里,所有男女都会相爱相杀,结局或两人同归于尽,或女子手刃仇人。
而现在,李瑶光正是我的仇人。
木已成舟,罪已既遂,我俩今后只能形同水火。
否则。。。。否则我李望舒妄为人臣,妄为人子,妄为北平王府的血脉,也妄为有血有肉的人!
我飞快地抹去面庞上的泪痕,有些生涩的用鲜卑语念出他的名字,语气冷的像淬了冰:“莫罗浑,你给本宫松手。”
他听到我不再喊他李瑶光,愣了好大一会没有再说话,最终缓缓松开了我,动作迟钝带着不安。
我与李瑶光少时相识,青梅竹马形影不离,我们一起长大又救过彼此的性命。
我们曾经生死与共、朝夕相伴,我们曾经是彼此生命中最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当年遇刺,哪怕是被杀手追的山穷水尽,他也不曾松开我的手;而我送他回敕勒时,宁可血溅当场受万民百官唾骂,也不曾有过一丝抛下他的念头。
可现在,却到了我与他彻底决裂的时候了。
我脸色冷的像结了霜,盯着他眼睛讥讽:“我乃魏国昭武将军之女,怎么可能嫁给你这柔然来的贱奴,辱没我母后一世英名?”
李瑶光最忍不了他人侮辱,当年刚到魏国受辱后,他宁愿被我折磨死也不肯向我低头,直到我先主动向他低头致歉,才把事情揭过。
我冷冷斜睨着他,用最恶毒的话,往李瑶光心窝里扎:
“你先是做敕勒的狗,又做我李望舒的狗,最后又跑去给李景和当狗,你三姓家奴,下贱无耻,背信弃义。哪怕你有朝一日做了柔然的大可汗,本宫也不可能嫁给你!”
我向来知道他的痛处,便专挑最难听的骂他。他害我舅舅杀我表兄,让我家破人亡、痛不欲生,那我也不要让他好过!
李瑶光让我的话伤的绝望又愤怒,一双绿眸泛起哀绝心碎的湿意,他开始向我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