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吐了一会后,才道:“这踏马是臭的。。。李景宴,他。。。呕。。。故意报复本公主!!!”
永乐公主一边吐,思绪又回到了八日前。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约了永乐公主出门赏秋的三皇子和长宁郡主刚到永乐公主府中庭,就碰见了青丝披散只着单衣的李望舒,后面跟着一众惊慌失措的宫婢。
“三哥?宁宁姐?你们怎么也来啦?”
李景宴与宋温宁夫妇二人面面相觑,最终宋温宁试探着开口:“舒舒啊,不是你约的我们吗?”
“我?我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李望舒急的几乎跳脚了:“我。。。你们。。。我踏马。。。这鬼地方还能约人吗?”
两人听见李望舒的胡言疯语,一时间面面相觑,宋温宁面露担心,她上前拉过李望舒,担忧的摸李望舒的额头:
“舒舒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是不是受凉起热了啊?”
李望舒偏过头细细的看宋温宁的眼睛,宋温宁的一双杏眼灵动又有神采,盈盈美眸里透出熟悉的关切。
她拿手在宋温宁眼前晃了晃:“宁宁姐,你的眼睛能看得见啦?”这一开口,更让众人确定李望舒一定是病了。
李望舒见几个人不说话,晕晕乎乎的问道:??
“这里是地府第几层啊,怎么修缮的和我家一模一样?”
难不成公主府的工匠死后下了地府,还得继续干活吗,太阴间了吧!
李望舒十分清楚自己已经病死了。
亲朋摧心剖肝的怄哭,超度法事里低喃的往生咒,招魂时猎猎作响的幡子旗,出殡路上漫天的纷飞纸币,还有举国戴孝的哀白。。。在魂游体外之际,这一切她都能模糊的感知到。
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也答不上。
什么地府第几层?这大早晨,阳气正上升之际,还能见鬼了不成?
“什么地府,大白天你见鬼了不成?”李景宴一把将宋温宁拉到身后。
虽然正午阳气盛,但难保李望舒作恶多端遭了报应,沾了点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别把脏东西渡到宁宁身上!
眼前的一切实在无法让李望舒理解,一时间顿感头晕目眩的厉害,她摇摇晃晃地问:“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几个一早被吓坏了宫人在一旁怯怯出声:“辰时啊。。。”
“我问今年是哪一年!”
李景宴已经让下人去寻郎中来,他感觉李望舒病的不轻,拧眉道:
“武佑十四年,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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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来的时候,李望舒正躺在自己闺床上,盯着绣着云金吉兽的帐顶愣愣的出神。
那所谓‘吉兽’就是她十四岁绣的高庭犬,当时她自己绣完后,又命宫里绣工最顶尖的绣娘照着样子绣了一顶烟罗软帐。
据说给公主绣完软帐,那绣娘便以伤了手为由,自请出宫。从此封针锁心,永不刺绣,简直是当年绣娘界改天换地般的巨大损失。。。
李望舒对着帐顶,眼睛一眨不眨,心想,这个梦也太逼真了,连帐顶上绣的光光(开篇的修狗)都如此真实。
这绣的是真踏马丑。。。哦不,是真别致啊。。。
她回忆起起那个离宫前双眼肿成核桃样子的绣娘,呐呐嘲讽:“绣的这么别具一格,难怪不好意思在魏宫待下去了。”
公主府的老太医姜正捻着山羊胡须,有些迟疑的给出诊断:“看脉象公主身体康健,但听你们描述,公主倒是像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