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点头:“薛世子说的有理。吉安伯你说。”王志气的眼眶通红,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事关先祖,臣无脸复述。”薛湛了然,冲彭峣问:“令郎是被什么伤的?在什么地方伤的?伤的如何?”彭峣拱手:“在市井区,我儿与吉安伯之子偶遇因误会产生口角,被吉安伯之子用扁担打断了腿。臣请了太医看诊,说是说是,”彭峣一脸悲痛:“说是有可能致残。臣那老娘当时就晕厥了过去,若不是太医急时行针,臣那老母就、就、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呀!”薛湛一脸同情:“人上了年纪就受不住打击,好在太医医术高超急时行了救治之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太夫人没事了吧?彭大人还是小心为上为好。”彭峣擦了擦眼泪一副悲愤忧伤模样。薛湛叹口气冲吉安伯道:“伤人致残又气的彭太夫人抱病染恙,伯爷怎还理直气壮?”吉安伯瞪直眼。其余人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武将却帮着文臣说话是不是站错队营了?!“皇上,一码归一码,这伤人致残又殃及老人的确是犯了错。彭大人是苦主,不若听听他想如何惩处吧。”朱棣看向彭峣。彭峣咬牙:“皇上,用保住我儿伤情太医所用之药无不名贵稀少,其余花销用度更不是凡几;臣母更是用名贵药材救命,之后更需名贵药方疗养许久。花用多少臣都可以不计较,臣只是心疼我子或落残疾我母年老还为小辈落泪伤身,为父为子若为一点钱财不为亲人讨回公道岂非不慈不孝?所以臣肯请,银钱赔偿臣可以不要但犯事之王达必需严惩!”薛湛问:“彭大人想如何严惩?”“我子断了哪条腿王达赔哪条腿,并且按伤人致残罪下狱!”吉安伯眦睚欲裂:“无耻毒夫!”折了腿再下狱,无人医治就算不死也足够王达真正残疾!残疾之后伙同其它并发症这是要命呀!“放肆!”朱棣怒喝自有人上前劝慰吉安伯。薛湛拱手:“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吉安伯之子断了彭大人之子的腿,那彭大人为独子断吉安伯之子一条腿也到说的过去。再则伤人致残罪既然有法度条列那彭大人提议下狱到也有律可依。”话一出口立时整个朝堂寂静一片。朱棣也是眨了眨眼。隐晦掐架的技巧下群臣有点懵。朱棣崩住表情。薛湛弹弹衣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吉安伯王氏先祖授封高祖账下,一生戎马曾与高祖七进七出匈奴、鲜卑、胡人等强敌营账,斩敌无数威名赫赫,最后替高祖挡刀不治身亡。如此军功震动朝野,高祖更感恩先吉安侯救命之恩以军功追封为吉安侯,授封二品,其爵承袭子孙三代。”“如此军功如此豪杰称一声开国功臣都不为过。”彭峣听的心惊肉跳。薛湛一脸愤概:“在列三公,如忠国公,先辈哪一个不是军功赫赫一身戎马?斩敌无数更为我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所有人看向忠国公。朱麟麟:“”“再数众位公侯先辈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如此英灵如此俊杰理该成为我大明之楷模,人皆向往之!人皆效仿之!”“可如此功臣却在市井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白身小辈出言侮之!”要是换作他,有人出言对老头子不敬,别说一条腿三条脚都给折了。吉安伯眨了眨眼一时没理清。“皇上,若王氏先祖泉下有知岂不心寒?若众先辈英灵泉下有知岂不心寒?”“我大明将士保家为国流血流汗为的也不过是加官进爵福荫后人,若人人都像彭大人之子这样于市井之中口出妄言侮人先辈,那些为保百姓安宁为保大明江山稳固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的万千将士,岂、非、心、寒?!”他不是吓大的,你拿律令说事我就拿军心说事,看谁站的住脚。彭峣看眼朱棣脸色立时心惊胆寒。薛湛满脸肃严:“臣肯请皇上严惩侮人者!还先辈英灵一个公道!!”有文臣出列:“皇上,不过是些口角之言薛世子却牵强附会拉上军心,颇为危言悚听之嫌!”“那吉安伯之子不过一时气愤出手伤了人,却与整个大明治安律令扯上关系就不牵强附会了?”那文臣被薛湛怼的一时无言。对这神转折吉安伯表示智商不够用呀!彭峣一时情急:“皇上小儿无知,”薛湛打断其话:“彭大人身为三品官员领礼部左侍郎职位,负责祭祀司礼等事务却连尊敬先贤英灵一事都没告知独子吗?还是说在彭大人眼中只有自己为老母讨公道才是孝,别人为先辈讨公道就不是孝了?”儿子打架打输了还有脸告到皇帝面前,怪别人太强怎么不检讨自己太弱?再说了一个二十岁小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简直丢人!“退一步说就算彭大人不教,你子已过弱冠之龄读圣贤书十余截却连这点见识都无,彭大人是如何言之凿凿一副明年科考必中?呀,彭大人身为礼倍侍部有统管科考之权,莫不是,”一直没出声的太子轻咳声:“薛世子。慎言。”扯着军心做大旗也就算了,还拉科考舞弊出来说事,嫌事不够大是吧?薛湛撇嘴从善如流道歉:“皇上请恕臣一时失言。刘尚书掌管礼部十余截为朝廷选拨无数良才为大明江山稳固做出不少贡献,相信在刘尚书制下的礼部定不会有寻私舞弊之事的。”礼部尚书脸色仍旧铁青。同朝的薛晋之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简称放空。朱棣看向百官:“众卿以为如何呢?徐爱卿?”位列太子第二的徐太傅拱手:“皇上,老臣以为两方都有点言过实之。”“朱卿?”朱麒麟道:“臣赞成太傅之意。”“太子的意思呢?”“儿臣以为两方是有危言悚听之嫌,不过儿臣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方既然都有错,吉安伯之子失手打伤彭大人之子,虽下手重了些但事关先辈一时血性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以儿臣以为,不若吉安伯携子登门道歉,赔偿医药损失两倍余吧。”多出的一倍就算精神损失费。朱棣沉吟:“彭爱卿王爱卿之意呢?”惊出一身虚汗的彭峣哪敢不依。“臣无异议。”只是赔点银钱比之前赔上儿子性命或一条腿来说要不知好多少了。“臣无异议。”朱棣满意点头:“那便如此吧。退朝。”群臣列拜。“臣等恭送皇上。”皇上转过丹陛,众臣才起身三三两两结伴离殿。吉安伯追上薛湛歉意道:“之前是我误会了薛世子,还请世子物怪。”“伯爷担心令郎,湛明白。还请伯爷别怪湛自作主张才好。”“不怪不怪,谢你还来不及呢。”吉安伯一脸后怕:“不怕世子笑话,从发生这事起我就已经做好降罪或降爵的打算了。如今不过赔些银钱,当真如同劫后重生了。”薛湛笑下:“伯爷谢湛还不如谢皇上跟太子。”他这一番闹腾逆转如果打三分那朱棣的助演就得打四分,太子最后的拍板也得打三分。归根究底,上面不偏袒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白搭。“我明白。”太子府他自会备一份厚礼,至于皇上那,不能送礼那就让王达参军吧。上了战场多杀一个敌人就是给皇上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