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的出现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我沿着十二月往后数,最后停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拿出红笔给它画了个圈。楚淳坐在旁边看见我的动作,睫毛颤了颤,我忽地丢下笔过去抱着他,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就快在一起五年了。”
他端正的坐在那,浓密的睫毛低阖,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的手指捻着他的腕骨,慢慢的往上爬,直到十指相扣,我在心里偷描他的眉眼,侧头他脸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我避开他的目光,生怕在里面看见一点负面情绪,我圈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想辞职。”
他抬眼看着我,脸上有不加掩饰的诧异,“工作不顺心吗?”
我摇了摇头,视线黏在他面上,望着那对浅色眼瞳,心底又酸又麻,我有时候在他的眼里也能看见自己,这常常令我生出一种莫须有且荒谬的希冀。
他也许是爱我的。
楚淳任由我把玩着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勾拉着,我告诉他,“不习惯,想看看别的地方。”
等我说完理由,这件事便没了下文,楚淳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尊重我的选择,甚至问我要不要去他那,我笑着说,“好啊。”
他看着我,把我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不开心和我说。”
我慢慢松开他,把手抽出来,摩挲着指腹的红色颜料,半开玩笑道,“还是算了,会打扰你。”
他跟着我笑了起来,很浅的一个笑,在唇边溢出,“不会。”
楚淳牵着我的手,把电脑正对着我,然后放出一张图片,我看着图片上的内容屏住了呼吸,是一片雾凇。
我心底有了一个猜测,却又不敢相信,他用手搂着我,轻轻摸着我僵硬的背,我无措地看向他,眼睛酸胀,指尖擦过我的眼睫,他似乎有些无奈,“怎么哭了?”
我依附着他身上的温暖,视线慢慢模糊,像一面被水洗过的镜子,晃晃悠悠的,看不清人。
楚淳毕业那年,每天都很忙,有时候甚至好几天睡在工作室里。那时候的楚淳身上还有着少年气,有一天他跑回来紧紧抱着我说,“我们去看雾凇。”
我高兴疯了,恨不得答应他一百遍,“好啊。”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受了刺激,我只知道他要带我去看雾凇。但好事多磨,我们准备出发的那天工作室出了意外,他只能赶回去。
我站在车站,一个人上了车。
他忙得脚不沾地,根本不知道我一个人去看了雾凇。我站在山上,入目银裹,似乎能听见栏杆处的冰棱在风中簌簌作响的声音。
我请一对情侣给我拍照,女孩子朝我眨眨眼俏皮道:“怎么不带男朋友一起来看?”
我笑着告诉她,“他就在后面呢。”
楚淳擦去我脸上的眼泪说,“怎么总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