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宁海。
虽则还是初夏,气温却是一路节节攀升,伴随着温度计上刻度线的一点一点上移,大街上美女们身上的衣服却是越穿越少,越穿越短,越穿越露。
这种细微的变化,对于单身汉们来说自然是欣喜莫名的,看着满大街美腿翘臀,柳腰微摆,还有透过薄薄衣衫隐约可见的高低起伏,虽然不能真正地一亲芳泽,有些时候,过过眼瘾也是件蛮幸福惬意的事情。
有道是,距离产生美,正是这种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才更加令人浮想联翩,蠢蠢欲动,心痒难耐……
自进入夏季以来,宁肯和几个哥们便在宁海市火车站边扎了堆,路边拣一处树荫,地上铺一张破草席,哥几个围坐一起,斗斗地主,看看美女,吹吹牛,顺便开着野出租拉点私活就成了他们一天里几乎全部的事情。
大街上看美女,是一种不花钱的消遣,符合当下倡导的理念,节约又环保。
哥们几个都是上身赤膊,嘴里叼着根五块钱一盒的白沙烟,手里扑克牌摔得山响,与此同时间,眼睛也一刻没有闲着,不停地睃巡着马路上过往的行人。
瞅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子,还会时不时地来上那么类似于某种兽类的一嗓子,有时候会冷不防把美女吓一跳。
这美女也是分人的,遇上胆儿小的,便赶紧闪开,急急忙忙往前紧走几步,迅速地脱离这几只兽类的目光。
遇上胆儿大点的,就直接白他们一眼,嘴里喷出一句,有病!
其中穿一条大花裤衩子的胖子王敢最是嘴欠,不怕美女骂有病,就怕美女不言语,便带着一声比哭还难听的长腔道:“妹妹呀,哥哥是有病,哥哥得的是相思病……”
这厮长得是肥头大耳,一身五花膘,皮肤却是男人里面少见的白嫩,整个一尊活脱脱的大阿福。
一边的瘦子娄志最是鬼精,趁王敢跟美女搭讪,分神之际,赶紧扭脖子把他手里握的牌瞅一遍,顺手抽走了摔在凉席上的一张底牌,此时王敢手里的牌是呈扇形打开的,自然被娄志尽收眼底。
娄志身形干瘦,长得有点贼头贼脑,说话是典型的公鸭嗓,在这一片混得久了,得了个外号叫阿鼠,所以大家习惯了直接喊他娄阿鼠。
待美女走远了,王敢继续回过头来,娄阿鼠先是一把顺子,农民宁肯过了一下,王敢地主手里没牌可管。
然后娄阿鼠再来四张带一对,溜之大吉,王敢被封门。
“嘿,我说可惜了我这一把好牌,竟然被阿鼠焖锅了?”王敢心里有些纳闷,嘴上还颇有些不服气道。
这一把王敢是地主,宁肯身为农民,虽然早已是对娄阿鼠的偷鸡摸狗行为明察秋毫,却是装作浑然不知,嘴上也不言语。
娄阿鼠得了便宜顺便卖个乖,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喊道:“不好意思,点顺而已!”
王敢自腿底下抽出两张十元RMB扔给宁肯和娄阿鼠,心里数算了一下,道:“已经连输好几把了,得!今天这又算是给你们两个打工了。”
宁肯的肩膀上搭着一件白T恤,一边闷头理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今天还是老规矩啊,赢钱的中午请客,一起去王记大排档撸串喝扎啤去!”
娄阿鼠自然听出这话里有鞭挞他的意思,于是一脸谄媚,随声附和道:“是!是!肯哥说得极是!”
另一边几个也是跑野出租的,在树底下乘凉的几个顺风耳,听到有人赢钱了中午要请客,便一脸讨好道:“财主请客,我们这帮穷鬼也跟着沾沾光呗!”
“边儿去!我们三个人玩斗地主,赢来赢去不还是我们三个人的钱吗?赢哥们的钱揣自己兜里不厚道,中午王记大排档撸串喝扎啤你们想去呀?可以!按人头凑份子!”宁肯嚷声道。
几个顺风耳顿时泄气道:“自己掏钱啊?那我们不去了,晚上回去老婆要查账的,要是发现拿回家的钱又少了,怕是又要睡客厅沙发了,不像你们呀,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
“玩不到一块去,你们几个就歇着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