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南知道唐小北胸无城府,头脑简单,但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没有脑子。原本想给他个锻炼的机会,但如今看来他并不适合继承唐家。
唐世南唉声叹气一番,想到正事:“你那几房,肚子可有动静了?”
唐小北低着头,露出脖子上最脆弱的地方,嗫嚅道:“还没有……”
“好得差不多了……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活下去,哪怕是天理不容。”唐世南轻轻摸了摸唐小北脖子上露出的一段疤痕,苦口婆心道:“得努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我还指望在临死前抱上孙子呢!”
由于衣服挡着,那疤痕只能看到两指宽,但很明显并不只有这么短。
唐小北一被摸到脖子上的那段伤疤,孱弱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生命来之不易,想继续活下去要经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好的,爹爹…”
唐世南接下来又跟唐小北谈论了许多,从家长里短谈到当局正事,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拍了拍唐小北的肩膀:“兵工厂的事情就当是便宜了陆崇,你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接下来我要南下一段时间,你回去之后努把力,孩子可不能没有。”
他只有一个要求——唐家香火不能断。
唐小北毫无生气地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大而空洞。
从小万事都是他爹爹帮他做主,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机械而枯燥的生活。
“行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下人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
到了第二天,东方才微微放亮,唐世南及已经浩浩荡荡带了一队人马去了火车站。当然,明面上跟随他的只有一个信得过的管家,剩下的人都穿了便装,混在人群当中,在后面悄悄尾随护卫。
随着那辆火车的离开,仿佛整个宁县都宁静了不少。
这天清晨,常安难得睡了一次懒觉。半梦半醒间,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呲呲啦啦的响声,常安闭着眼转了转眼珠,醒了过来。
“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不就才过了一百多年,盗贼的职业操守都被狗吃了么?!”常安趿拉上鞋子,打开门不管不顾就开始嚷嚷。
陆崇笑着走过来,眼睛像黑曜石一般:“还大清早呢,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常安顶着一个鸡窝头,半眯着眼看他。一见来人是陆崇,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
小丫头一边乖乖站好,一边还伸手去理自己的头发,尴尬道:“你怎么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你见过哪家小偷来偷东西,还跟主人知会一声的?”
陆崇今天穿了一身西服,剪裁得体的马甲里面是一件干净利落的白衬衣,西服外套被他搭在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