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和很认真地说:“我知道。”
顾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但他的腿、他的手臂好像不受他的操控,他进了这栋白色的巨塔,里面很安静,地砖被擦得透亮,偶尔有护士扶着病人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那个病人歪着头,眼袋深重,舌头和口水都伸得很长。
护士问他:“请问您找谁?”
“顾槐堂。”
“有家属卡吗?”
“有。”
“好的,在这里签下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稍等两分钟,会有护士带您进去,会面时请摘下机械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护士又看了眼他手上的礼品盒,突然笑了:“这里不是普通的医院,不用带礼物,而且他也用不到,这种鲜艳的包装盒只会让他们注意力持续下降。”
“……谢谢,我知道了。”
后来他进病房的时候,不仅把表摘了下来,甚至把他身上所有的饰品、零碎的小物件都摘下了。
他轻轻地推门进去,闻到一股酸臭味,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倏然起身看他,纵使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但他依然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轻轻地唤了声:“顾槐堂。”
那人窸窸窣窣地晃动了一阵,然后抬头看他,顾重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眼窝深陷,眼珠子就像一颗透明的玻璃球似的嵌在眼眶里,他手里攥着一把纸折出来的匕首。
“你是谁?”
“我是顾重,你还记得吗?”
“你之前来过吗?我看你的脸很眼熟。”顾槐堂捏着手里的纸,一边看他,一边抚那折痕。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
顾槐堂手一顿:“找我有什么事?”
“我只是顺路来的。”
“你说谎。”顾槐堂看向他:“没有人会顺路来这里看我的。可惜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你,我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他们都说我有病。但是我却不觉得,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才是有病的,却把我这个正常人抓起来了,不是吗?他们判断我有病的标准是什么?他们甚至连霍奇猜想都不知道。”
顾重安静地听他讲,顾槐堂突然问:“你代数几何好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