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答非所问地抱着手臂说:“外面好冷呀。”
他还是之前的装扮,黑衣黑裤,但衣服早湿了干、干了湿,黏糊糊地贴着他苍白的身躯,嘴边还有干了的血渍,他似乎冷得厉害,风一吹就抖。但顾重难得心硬,依旧把他堵在门外,只是对他说:“我明天要回国了,你要是喜欢这个房间,你可以在这常住。”
沈望朝他虚弱地笑笑:“几点的飞机?”
“你闹够了没有?”
沈望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似乎正在寻找他的一丝丝心软,但他偏偏说得很坚决,不留任何情面。所以沈望依旧是蜷在他那块小小的阴影里,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在你面前装可怜,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好冷。”
“你自己的房间呢?”
“我没带门卡。”他依旧笑着。
只是笑容含着雨意,湿润润的。
顾重冷淡地说:“我可以帮你联络前台。”
“顾重……我求你了。”
他仰头凝视他,黑漆漆的眼睛就像一口井,透出里面毫无波澜的水,不知为何,顾重总错觉他在向他求救。然而这回顾重没有理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只说了句:“跪着恳求是没有用的,你想要的,你要自己站起来去争取。”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你哭一哭,卖个可怜,就会让你进屋?”
说罢,他合上了门。
这次,你真的把他推开了。顾重想。
想了一整夜,失了整夜的眠。
第二天,他打开房门时,没有见到沈望孤零零的身影,只是见到了一封折得很好的信。他没有看,随手塞进了西装的口袋,但退房的时候忍不住随口提了句,前台小姐笑着答道:“那位先生,昨天晚上就走了呢。”
“去哪?”
“这个倒是不知道了。”
可能是回国了,顾重忍不住想。应该以后也不会来找他了吧。所以呢,你觉得快乐吗?他无法回答自己。在机场,他忍不住打量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找到那抹熟悉的黑,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彩。但他只等来了延误的消息。
他坐在满是抱怨声的贵宾休息室里,听隔壁的富商抱怨自己的时间多值钱,还是忍不住拆开了沈望给他写的那封信,字很清秀,小小地只占了信纸的三分之一,就像那天晚上,在他的阴影下只团成一个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