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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他在心里掂量着这个主意，在清晨的凉爽中，在时报广场的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嘴里叼着一只烟，反复考虑。但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使他犹豫不决。

如果是这样……对了，这可以等等再说。他随时都可以把它拿出来露一手儿。眼下，还有一堆乱糟糟的事情要理清楚。冒用姓名的事，还有凯丽的事。他该如何对她说呢?

他向东，向维拉诺伊饭店的方向走着，脚步在空寂的人行道上激起回声。

首先要做的是避开记者们。他们已经在维勒诺伊的大厅里扎营一整夜了。以他对记者的了解，如果他没猜错，他们此时仍然在那儿，躺在长沙发上，周围满是丢弃的烟头和三明治残渣。

他从员工入口进入了饭店，叫醒一个值夜班的，往他手里塞了张钞票，然后那人偷偷摸摸地送他到了十七层。

奎因警官的下属，一个名叫匹格特的侦探，此时正栖息在1724房间门旁的一张斜靠着墙的椅子上。这个人在博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他常常穿着短裤，露着满是疤痕的膝盖，去总部找他父亲。匹格特睁开一只眼睛，一本正经地说：&ldo;哈罗，奎因先生。&rdo;

博咧嘴一笑，朝侦探嘴里塞了一支烟。他没敲门就走进了1724房间。

维利警官正在窗边扶手椅上小睡。此时他立刻醒来，像只猫一样。

&ldo;噢，是你。&rdo;维利又坐回去闭上眼睛。

博打开卧室的门。窗帘被拉上了，凯丽蜷缩成一团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毯子。他能听见她那深深的有节奏的呼吸声。维衣不解带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她吃惊地抬起头。

当看到是博时，她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与他汇合。她轻轻地关上身后卧室的门。

她眼圈儿发红，白哲的皮肤显得苍白而又松弛。她对他说：&ldo;来拜访你妻子了，权当解个闷儿?&rdo;

&ldo;她怎么样了?&rdo;

&ldo;她没事，但不是你的功劳。医生给她打了一针什么药，她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rdo;

&ldo;太好了。太好了。&rdo;博有些紧张，他开始来回踱步。

维看着他：&ldo;如果你想进去，我不能阻止你，你是她丈夫。&rdo;

&ldo;不，不，让她睡吧。对她有好处。你真能干，维。我们真是感激不尽。&rdo;

&ldo;废话少说，&rdo;维说，&ldo;你是个一流的卑鄙小人，你知道吗?&rdo;

&ldo;嘿。&rdo;博慢慢地转过身，&ldo;这话什么意思?&rdo;

&ldo;你他妈知道得很清楚。&rdo;维在一把椅子的边儿上坐下，故意用傲慢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ldo;你让那可怜的孩子替你顶罪，而且在她这样做的时候你甚至都不懂得陪着她!&rdo;

&ldo;这是怎么了?&rdo;博的脸刷地变红了。

维瞟了一眼维利警官在椅子里躺着不动的魁梧身躯。

&ldo;别管他!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想你不会愿意那大个子听到我想说的话。&rdo;

&ldo;别担心‐‐他听着呢!得了，维，别装模作样了。&rdo;维利睁开眼睛，&ldo;现在说出来吧!你那纯洁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rdo;

&ldo;这可是你让我说的，&rdo;维平静地说，但脸色却变苍白了，&ldo;我想说，就是你在那拐角的房间里。我说，就是你通过窗户开枪打中了那姓科尔的女人。我说，就是你把那支手枪扔进这个房间的。这就是我要说的!&rdo;

她的坐姿突然僵住了，因为博正在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凶恶，以致她的下唇开始哆嗦起来。她恐慌地飞快地瞥了一眼维利警官。

警官站起来：&ldo;听我说，小伙子‐‐&rdo;

&ldo;你别插手这事，维利。你认为是我杀了玛戈然后嫁祸于凯丽，是吗?&rdo;博非常平静地说，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她面前，胳膊松垂着。

&ldo;是的!&rdo;这声音从维的嘴唇中爆发出来，恐惧中透出挑衅。

&ldo;而且我猜你已经把这想法灌输进凯丽的头脑，是不是?&rdo;

&ldo;用不着我灌输，那想法早就在她头脑中了。&rdo;

&ldo;你这个‐‐造谣生事的骗子!你问问她，&rdo;维说，眼中流露出恨意，但她畏缩了，&ldo;一切都过于巧合了，你那样子离开她，她不得不意识到这一点。她意识到了!她跟这种想法斗争，但她意识到了。她爱你‐‐只有上帝知道为什么。她应该诅咒她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天!&rdo;

&ldo;说下去。&rdo;博沙哑地说。

&ldo;你跟这个玛戈关系很密切。我是这样看的……警官!&rdo;维飞也似地离开椅子，从博身边逃开，抓住警官那粗壮的胳膊。在他身后，她挑战般地继续说，&ldo;你是玛戈的同伙。你们想害凯丽，不让她挡你们的路，你们两个，你和玛戈。当你们那些巧妙的袭击没起作用时，你就设计跟凯丽结婚，使她失去遗产。然后你们分享‐‐&rdo;

&ldo;我不想听你对此事的恶毒的理解，&rdo;博吼道，&ldo;我想知道凯丽是怎么想的!&rdo;

&ldo;然后昨天玛戈昏了头来到这儿，打算泄露你与她是同伙，你害怕露馅，所以你跟踪了她，而且，就在她开口泄密之前，你打死了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