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片刻:“下午1点以后,我才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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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礼下飞机后,和黄茂康去了一家饭店。
环境不错,绿植茂密,立着的牌子上写着店里推出的冬季特供汤品和甜点。
孟宴礼的眼睛在某款椰奶布丁上,稍作停留。
入座后,他打算和黄茂康稍微说一说他和黄栌的事情。
但才刚坐下,一盏茶都没喝完,黄茂康忽然长叹:“唉!女儿大了,不好管啊!”
对他这个说辞,孟宴礼颇感意外。
毕竟在他看来,黄栌那么乖,有什么不好管的?再说,黄茂康也没怎么管过黄栌吧?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太管她么?”
“宴礼啊,你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管她,我是不会啊。”黄茂康又叹了一声,把那杯茶喝出了消愁酒的架势。
茶杯放在实木桌面上,做生意时那些精明圆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位父亲的满眼疲惫:“我一个当爸爸的,从小就粗,我哪会管女儿”
黄栌很乖,也很懂事。
她几乎从来没抱怨过黄茂康任何事情,他常常忘记她的生日,事后想起来,多给她打一笔零花钱,她都会在看到转账信息后,很快回复,“谢谢爸爸”,还会加一些可可爱爱的小表情。
黄茂康以为黄栌是大大咧咧,不爱过生日。
却在前些天,从外地回来的半夜,在冰箱里看到了她自己给自己买的蛋糕。
“我得和你道歉,昨晚说去机场接你时,我都没想过要逃下午的课呢。你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气的吧?”
生意场上的朋友都很羡慕他。他有沉迷于艺术创作的才女老婆,有乖巧可爱的小女儿
孟宴礼陪黄栌坐在后排座位上,她没闹,羽绒服脱了抱在怀里,很安静地流着眼泪。
外面很冷,但她羽绒服的拉锁没有拉,露出里面的白色羊毛连衣裙。
太难不心疼了。
他在约张琼去山上看漫山遍野的黄栌花时,并没意识到,张琼正在考虑着,她父亲那句“除非你嫁人,嫁人我就不管你了”。
她兴奋得像是中了彩票,每个字都戴着笑意:“孟宴礼,欢迎你回来!我要和你说个好消息,我妈妈回国啦,就在我们学校哦!”
孟宴礼揉着她的头发:“哭吧,别忍着。”
没有张琼,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男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些东西,黄茂康忽然说了另一件事。
孟宴礼为黄茂康把冷茶换掉,摇头。
“她该多对我这个爸爸失望啊,啊?”
孟宴礼从小身边就一个弟弟,孟政一又是个皮猴子,出去玩把腿摔断了也不会哭,只会惊恐地问他,“完了哥,我以后不能踢足球了!”
张琼想要的只是无人干涉她画画的生活,但当时张琼的父亲是不同意的。
“宴礼啊”
黄茂康搓了搓脸,悲伤转为愤怒:“我发现时,黄栌已经睡眠不好很久了。可能是怕我不让她见妈妈了吧,她经常失眠,睡着了也会做噩梦,却什么都没和我说。还是她的美术老师告诉我的,说她画画用的颜色上和以前出现了很大差别,问我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可其实,黄茂康从来没看懂过张琼。
张琼勉强答应。
黄茂康有些失态,喝掉一杯茶水,稳定些情绪才说,“越是失意越是不能让人看出来,我还要强打起精神,让所有人都觉得离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宴礼啊,这世上肯互相帮扶的人太少了,倒是生意做大后,想来踩你一脚的人,太多太多”
而且黄栌从小就喜欢粘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