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易吃饭时,那男子问他道:“小兄弟衣着不俗,看上去也是个富家公子,如何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白流易忆起自家身世,说道:“我娘死的早,后来我爹也死了,继母便将我赶出家门。”青洲国都是女子掌家,因此白流易如此说倒是符合常情。
青洲国男子在女子或年长于自己、身份比自己高贵的男子面前,须要自称“奴家”。白流易自然不懂这些规矩。那中年男子料想白流易定是个被娇宠的富家公子哥,因此没有和他计较。
那男子点点头道:“不知小兄弟家中是做甚么营生的?”白流易道:“只是……做些小生意。”那男子便原本推断白流易是富户之子,因着白流易此番出走,未穿皇家服色,而只是着了华贵的便服。
那男子点点头,又问道:“小兄弟如今可有居处?”白流易摇摇头。那男子道:“我这院中虽非甚么豪宅广厦,但也勉强能遮风避雨。小兄弟若不嫌弃,便先在我这里住下,如何?”
白流易听后十分感动。因着青月容的缘故,他一直认为青洲国内都是好人,此番又得到证实。白流易感动得点了点头,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语,却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白流易打了一个打哈欠,便沉沉地睡去了。
白流易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白流易一翻身,床板“嘎吱”一声,发出一声巨响。白流易想坐起身来,却感觉浑身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但听一声门响,原来是外面的人听到声响,进来查看。进来之人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男子。那男子生的算不上多俊美,却很清秀,行动语言很是娇柔,显得楚楚动人。
年轻男子道:“弟弟醒了?”白流易点点头。年轻男子怀中抱着一套衣衫,说道:“哥哥我帮你换下衣衫,待会去见卢爹爹。”
白流易自然不愿旁人帮自己换衣服,便道:“不……不必了。”
那年轻男子掩口笑道:“弟弟可是怕羞?想当年哥哥我刚来院中时也似你这般怕羞,不过接过几次客就好了。”
白流易大惊失色:“接……接客?!”
第67章流易惨遭虐待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弟弟是好人家的男儿,然而咱们身进了这妓馆,便得认命。卢爹爹已趁你熟睡时用你的手指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如今你已落为妓籍,便是你能逃出这院子,逃到天边去,卢爹爹告到官府去,官差也会将你抓回来。更何况,你根本逃不出这金翠楼。”
白流易低头看到自己右手拇指上果然被印泥染红,不由得大急道:“我不要接客!我也不要卖身!”
年轻男子道:“这可由不得你了。看在我们同命相连的份上,做哥哥的我劝你一句,千万别跟卢爹爹拧着来,不然你落到龟奴嬷嬷手里,可有你受的。”
白流易却惶急不已,大喊道:“放我出去!”白流易话音刚落,门“啪”地一下被踢开了,几名彪悍的女子一拥而入。年轻男子见状,赶忙低着头,自门边小心地避让着出了门。
但见其中一名女子掏出了一卷麻绳,剩下几名女子和她一起,三下五除二将白流易绑在床上。白流易叫喊道:“你们要干甚么?!”女子们却不说话,一把扯下了白流易的裤子,白流易又羞又怕,再也不敢出声。
一名龟奴嬷嬷从腰间掏出一根手腕粗的藤条,轮圆了手臂朝着白流易狠狠抽去。
白流易幼时在白陆皇宫中时常受责打,然而行刑内监都是训练有素,控制手劲极为精准,白流易毕竟是皇子,不能真的打死,因此行刑内监每次责打他都不曾使尽全力。
然而妓馆中的龟奴嬷嬷可管不了那许多,白流易在她们眼中不过是命极贱的妓儿,若是花高价买来的,兴许她们还会顾惜些,可白流易是鸨爹卢三不费一文骗来的,就算打死了也不可惜。更何况龟奴嬷嬷的职责便是立威,教新来的妓儿们乖乖听话,老实卖身,因此手下更不容情。
白流易后来被青月容娇养多年,早已忘记了挨打的滋味,此时藤条如雨点般落下,他痛得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凉水浇醒。但他又似幼时般倔强,宁可疼晕过去,也紧咬牙关,不肯吭一声。
白流易根本不记得自己被打了多少下,疼晕过去多少次,但听一名龟奴嬷嬷说道:“你若想通了,便去找卢爹爹,若还想犯拧,明日咱们就再来‘照顾’你一回。”
龟奴嬷嬷们走后,那年轻男子又走进来,端了一碗稀粥,放在白流易面前,又解开了白流易左手上的绳索,柔声道:“弟弟喝过粥,明日便去找卢爹爹罢,别再让自己受罪了。”白流易却将脸背转过去,不看他。年轻男子叹了口气,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