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出宫那天,白流易分外兴奋,虽只几个月没到街市上逛,却好似已被关了好几年一般。
青月容陪白流易在王家铺子买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又去对面的松鹤楼饱餐了一顿。
酒足饭毕后,白流易揩净了嘴角,说道:“说来也奇怪,宫中什么珍奇美馔没有,可都比不上这顿饭香。”
青月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些,而后笑道:“你若喜欢,以后但凡有空,咱们便出来,京城七十二正店,咱们轮流吃个遍。”
白流易拊掌道:“好哎!”
祝桐芙在一旁惊得直挑眉毛。
第119章番外一:出宫月容微服断案
膳毕,青月容与祝桐芙又陪着白流易在街市上闲逛,路过一家绸缎庄时,见一群人围在绸缎庄门前,吵吵嚷嚷。
只见那绸缎庄门口一位老者,约莫五十岁光景,扯着身旁一位少者的衣襟不放,道:“那缎子分明就是你偷去了,如何还要抵赖?”那少者打扮是伙计模样,分辩道:“如何便是我偷去了?你教我看店,难不成我是监守自盗?”那老者一听此言,啧啧道:“列位乡亲都听到了,他这便是承认了。”
伙计甩脱了老者之手,忿然道:“哪一个承认了?”青月容原本不想招惹是非,但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众人吵嚷,道路也被堵住。青月容心想,为国君者,便是要为民解忧,更何况如今道路被堵,他们刚要后退,后面却又围上来一群人,如此进退两难。那道路一侧是商铺,另一侧便是护城河,并无其他岔路可走。青月容待要带着白流易从人群中挤出去,却又怕后面暗中拱卫的侍卫跟不上来,终究是不够妥当。若要等京兆尹派衙吏前来处理此事,又不知道要等多少时辰,因此当今之计,唯有青月容亲自出面处理此事。
青月容对白流易道:“你和阿芙呆在这里不要动。”说罢不及祝桐芙拦阻,自己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拱手冲老者作了一揖,道:“晚生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婶娘,究竟出了何事?惹得这般纠纷?”老者见青月容言行甚是斯文,又一副武人打扮,猜其来头不小,说不定倒能为自己断这桩公案,便道:“老身姓许,开了这间绸缎庄,另雇了这伙计付三儿。如今正打算关张,这两日盘点下来,竟自短了两匹水绸,两匹云锦。这几日店内并无甚么人来往,更未遭贼人打劫,可见便是我这伙计偷去了。”
付三儿闻言啐道:“我呸!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想要讹诈于我。”青月容观这位付三儿,虽说相貌算不上端正,却不似贼眉鼠目的作奸犯科之辈。她低头略一沉吟,问付三儿道:“这几日店中可有甚么可疑人物往来?”付三儿道:“并无。”
青月容道:“你再仔细想想,除却来买布的客人,还有甚么人往来?”那付三儿思量了许久,初时摇摇头,忽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前日倒是有个人来店,那人扛了几匹布来,言说那布是他偷来的,要低价卖与我。我当时便将他赶将出去了。”
青月容眼珠一转,道:“偷来的?你还记得那布料的颜色式样吗?”付三儿道:“那布上裹着包袱,记不真切了,似乎是与店里失窃的颜色相仿。”
青月容笑道:“那便是了,此人所背的布匹定是从你店中所窃。”付三儿道:“这怎么可能?”青月容道:“那人来店,是何时辰?”付三儿道:“约莫晌午时分。”青月容笑道:“这便是了,那阵子想必尊驾正与周公相会呢吧?”付三儿一愣,遂骚了骚头道:“那日店中一个客人也无,我一人无聊,便不觉盹着了。”
许掌柜急道:“我教你看店,你竟如此怠慢。”青月容摆摆手道:“此事也怨不得她。”许掌柜道:“不怨她,那我的布怎么办?”青月容道:“如今贼人已经逃脱,也是无法。”
围观的众人见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甚是无聊,便纷纷散去了。
第120章番外一:出宫落水
待得众人散去后,青月容才对许掌柜道:“掌柜的莫要心急,我自有方法帮你将这布讨还回来。”许掌柜道:“甚么方法?”青月容道:“那人偷了这许多布料,想来一时间也不好脱手,不若掌柜的您放出风去,言称要高价收购布料,此人定会上门。到时两下一对质,也不由得他不认。”
李掌柜心道,这也是目下唯一的法子,便点了点头。
后来果然不出青月容所料,许掌柜收购布料的消息散出去之后,便有人扛着两匹水绸,两匹云锦前来。付三儿躲在帷幕之后,确认了之后,许掌柜带领一众人等拥上前去。那人还待抵赖,说自己的布料是从别家偷的。岂料许掌柜家的布料边角处都绣着一个“许”字。那人这才无奈招认,她趁付三儿睡着之际,偷偷将布料取出,包在包袱内,又恐贸然背着四匹布料惊动了旁人,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骗付三儿将他“送”出了绸缎庄的大门。许掌柜立刻将其扭送官府,这桩公案方才了了。她待要前去感谢青月容,却发现自己并未留下青月容姓名住址,便只得遗憾作罢。此为后话,此时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