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狱杏寿郎能将黏在飞鸟泉脸上的视线移走之前,他便已经与她近在咫尺。
少年的接近并未将她吵醒。女人平稳地呼吸着,一缕碎发被吹上她的脸侧,发丝末端几乎快要帖到她的嘴角。
鬼使神差地,炼狱杏寿郎伸出手去。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手指已经碰上了女人的脸颊,离她的嘴唇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仿佛有细微电流从指尖窜过,少年的心脏猛烈跳动几下,大脑里闪过一瞬仓皇的空白。
糟糕。
他是不是越界了。
无论是作为弟弟,还是作为后辈,炼狱杏寿郎都从未碰过飞鸟泉的脸。
他几乎确信她会在下一秒睁开眼睛,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或许还会厉声呵斥他的行为。
好在飞鸟泉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她唇间的气息依然平缓,从他的指腹轻擦而过。
于是炼狱杏寿郎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脏,非常轻柔地将那缕秀发从她脸庞上捻起,移到她耳后。
他的手在她耳侧悬停片刻,下移,搭上那盖有羽织的肩膀,轻推了推。
“师父。姐姐。泉姐姐。”
近些年来,因为经常在任务途中补觉,飞鸟泉即使在睡梦中也警觉万分,往往一推就醒。
可今夜她似乎睡得格外深沉。
是太累了吗?
再累也不能就这样睡在院子旁边啊,会感冒的。
“姐姐,醒一醒。”
炼狱杏寿郎内心陷入纠结,又扶着她的肩膀推了推,正在犹豫要不要提高音量叫醒她,却见那睡梦中的人哼哼几声,兀自将身体蜷得更紧了。
她仍未睁开眼睛,眉心间起了几道微小的皱褶,嘴唇翕动,模模糊糊地嘟囔:“唔……杏寿郎……五分钟嘛……”
这下好了。
她这声不自觉带上几分娇嗲的嘟囔,让炼狱杏寿郎的心率横冲直撞地向每分钟两百下飙升而去。
泉姐姐……在半梦半醒的状况下,冲他撒娇了吗?
……天呐。
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连头发丝都好可爱。
他好想在心脏里划出一个小房子,将他的泉姐姐藏到里头去,不让别人看到她可爱的样子。
“姐姐,”一时半会儿造不出小房子,炼狱杏寿郎只能用胳膊在她身侧围出一个保护圈,悄悄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
“你可以再睡五分钟,如果你愿意以后只对我一个人撒娇。”
他不知道飞鸟泉在迷迷糊糊中听明白了多少。
半晌,只听她含混不清地咕哝,好像在说“那我要再睡十分钟”;紧接着,女人那遵循本能寻觅热源的身子往旁边一歪,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
杏寿郎稳稳接住她。
“泉姐姐,要不今天就留在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