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机器巨人无法瞄准开枪他们,便撞击着井壁。墙体发出震颤,匕首已经有些插不稳了。
融寒沿着黄色缆绳往下爬了十几步,向他伸出手。
&ldo;斯年,我们一起好不好?&rdo;
他们在黑暗的电梯井中对视,奇怪的是,明明里面黑得几乎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缆线的颜色,但他们还是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只有彼此才能看见的光芒。
&ldo;轰!&rdo;墙壁再次震颤,匕首松动!
斯年在井壁上一个借力,向融寒跃去!
如果融寒抓不住,他会掉到机器巨人的面前。可他没有犹疑,这一刻他将生命的全部交给了她。
融寒紧紧抓住他的手,二人的手指相叠,几乎要交融在一起。
一声轻微的响声,她脱臼的左手臂被拉成不自然的弧度。
融寒没有吭声,等斯年已经快速抓好缆绳,她才忍着声音里的颤抖,轻描淡写道:&ldo;斯年,帮我接上胳膊。&rdo;
她的胳膊垂在身侧,只用另一只手抓着缆绳。她看见斯年沿着另一根曳引钢丝很快上来,然后从背后圈住她,手放在她胳膊上。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剧痛,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但黑暗中,她感到眼皮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与温柔同时的,是蔓延至头顶的剧痛,它和温柔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她从漆黑中睁开眼,胳膊已经接了回去,匕首也被斯年重新扣回了她的手腕上。
这是一个好痛的吻。但是好温暖。她想。
滴滴滴。
伴随着撞击,电梯井内回荡出微波弹的计时声,还剩五分钟。
重新攀上缆绳,融寒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离开,如果再发生任何一点意外,她和斯年也许就出不来。但她向着光明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
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想要活着。
我想过很多次死,但从没有这么意志坚定地想活。
她已经什么也感受不到,眼中只有遥远的一楼大厅那点微弱的光,她向着光明不断靠近……负八层,负七层,负六层……
鲜血留在缆绳上,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可还是那样漫长。
肩膀前所未有的酸痛,她甚至闻到了血腥味,伤口因肌肉牵动过度而大面积渗血。可大脑的意志又在拼命屏蔽掉这些知觉,眼中只剩下那一道长长的天光。
负四,负三,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