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止不太听话、蠢蠢欲动向哥谭其它罪犯告密的黑医没活到第二天的早晨,还有玛丽·米勒,那个肥胖油腻,并且满嘴谎言的女人。
那间屋子根本不是她的,屋主人出国,而她在一天‘走错屋’发现屋主人不在后就将之据为己有,她是一个爱好赌博和酗酒的女人,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变卖,但把房子当做她的一个秘密据点。
而在接到小丑的雇佣后,她的确做到了小丑说的事情——照顾那孩子,做饭和打扫,她只是不在乎她吃不吃,做完了自己的事就拿着他的钱出去打牌,而回来看到小孩不吃的饭直接丢出门外。
那条街上没有垃圾桶,丢点食物什么的很快就有人来‘处理’,不过那些人也没敢招惹米勒,看她最近又在做什么,毕竟她能长那么肥胖是因为手里捏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还和一些小管事有那么点关系,在心气最高的那几年料理过不少不懂事的混小子。
但她自以为的风光和毫无价值的生命一并终止在这个夜晚。
米勒只是个小人物,死了之后还有无数人试图顶上那道缺口、瓜分她的生意门路,在哥谭没有哪个蠢货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出头,毕竟就连蓝孩们都不这么干,可能她死后最大的存在感就是法医在尸检单上给她签下的那一笔。
怎么死的呢?
——枪杀。
好的,没事了,下一个。
小丑可太熟悉哥谭和哥谭人了,枪杀是最常见的事,每天都有这么死掉的人,蓝孩们也没精力每个都去追查线索,能看一眼死者生前的社交关系简单判断一下死因就已经能算得上尽职尽责,当然了这也只是为了能让他们年底的汇报文书好看一点。
不过米勒应该庆幸的是她脑子清醒,没有太过忤逆他的命令,也没有将事情透露出去,否则她可不会干脆利落、没受折磨地死去还能留下全尸。
他在天亮之前就回来了,黑诊所里光线暗沉沉的,供给病人修养和做手术的都是同一张床,只不过以前床位紧张,像只有点小问题的病人可没现在这样的待遇,他们要么坐在地上要么就成了黑医的活货源,而现在像饿晕的病人竟然都能躺床上了。
小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手撑起下颌,半边身体陷在昏暗阴影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某个时刻略微抬眼,近乎瞬间神情就变了。
因为那夸张狰狞的神情而扯出数道深刻的褶子,他凑近了那个孩子,知道她已经醒来了,但还是闭着眼。
她不是装睡,只是拒绝与外界的人或事物产生交集,但她现在的状态可算不上好,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胃部痉挛致使她时不时动一下,大概是久不进食产生的后遗症——
因饥饿而导致胃酸分泌过多、胃液反流,他光听都判断出来了,体弱的小孩子有时反流上来的是泡液,泡液膨胀,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憋气、呼吸不畅,而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为了不被窒息而努力将泡液下咽,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
她既不求救,也不吐出那些泡液,扎在手背上的输液管里血液回流,甚至她饿了几天又饥又渴,可她什么也不在乎,好像一心去死。
她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等待死亡。
而小丑做的是——不睁开眼没关系,他会帮她把眼皮撑开,这样就行了。
手套上还带了点血渍,沾在了那孩子的脸上,她被迫睁开一只眼睛但还是尽力阖眼,所以只看得到上翻的眼白。
但在手指再度用力,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时,小丑另一只手猛然挥出诊所里的手术刀,刀尖极快地向她刺过去,最后距离她那只绿色的眼瞳仅有半厘米的距离。
“喔,别闭眼,否则它一不小心就会穿透你的眼皮掉进眼眶……”
“然后?然后你的眼球会像装了水的气球那样爆掉,爆出水和血,如果运气再不好一点的话,刀就会扎进你的脑子,到时候你要叫什么?独眼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死人。”
小丑讲着他的笑话,那张惨白的脸森然可怖至极,他松开了撑着小孩眼皮的手,但另一只拿刀的手也不小心滑了下,也许刀尖距离她眼珠就只有一毫米了。
但很可惜的是她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起伏,只不过眼睛睁开不再固执于闭上,他也遗憾地没能割开她的眼皮,而在她眼睛干涩、撑不住要眨眼的时候,小丑收回了手术刀。
他知道这个孩子在乎什么、要看什么,不是他,而是他手里那把可以伤人的凶器,所以开始逗她,沾满鲜血的手拿着手术刀挥舞,他还会一两个小魔术,比如把手术刀变没、将它从口腔里捅下去再拿出来,实质上都只是视觉错位造成的效果。
而她就和死板的机器一样,盯着选定的目标头转来转去,对别的毫不感兴趣。
但是,她为什么独独对刀有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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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眼前只有这一把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