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有些赧然,“没有,奴婢在您内室外间值夜,当时有些困,没有注意窗外的景象。奴婢是听双燕说的。”“双燕?她现在在哪儿?”安宁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和奴婢一起把微雨扶进来以后就寻了个借口回房间了,再没出来过。八成是吓得躲在被窝里发抖。”罗怀秋只觉得心里不安,赶紧出门找李恪名,“李百户,您可查看过书房?”李恪名怔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怎么,书房那儿有什么异动吗?”“您和其他的锦衣卫将军在妾身婢女遇刺前都是守在哪儿的?”罗怀秋心里更觉得疑虑重重,同样守在院中的锦衣卫为什么没有发现书房的光亮。“卑职等人都守在您所在的上房周围,因为人手不是很多,世子爷今夜又不回睦嘉堂,所以书房和下人所住的厢房便没有派人手。”李恪名解释道。难怪如此,因为中间隔了座假山,除了罗怀秋内室里那扇正对书房的窗户,从上房周围一般是无法直接看到书房的。而锦衣卫都是男子,自然是不好意思躲在罗怀秋的窗台底下,因此才没人看见书房莫名的灯光。罗怀秋决定先去找双燕再问问清楚。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一叶》里时间线已经和原著很不一样了,张大人领便当的方法也和原著不一样咯。灵感来自历史上让张居正死后身败名裂的一个案子。嘿嘿大家可以去查查看,看看和时雨选中的一不一样。最后推一下时雨的接档新文:《和自己谈恋爱》,也是以明朝为背景非严格考据文。欢迎大家戳到我专栏里收藏~谢谢啦~☆、凶手双燕和微雨合住一间房,她们的房里亮着灯。安宁陪着罗怀秋都走到门口了,里头的双燕还没有反应。“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安宁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下,上前半步在门口叫了一声,“双燕?你在里面吗?少夫人来看你了。”房间里面仍旧悄无声息,连灯火都没有摇晃一下。安宁觉得不对劲,回头紧张地看了罗怀秋一眼,“双燕不会睡得那么死吧?”罗怀秋皱了皱眉,让安宁直接把门打开,准备自己走进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李恪名抬手制止了罗怀秋,按着刀抢先上前,“不对劲,里头太安静了,夫人您先别进去,待卑职先察看一下。”过了一会儿李恪名让罗怀秋她们进去,“夫人您进来吧,里头没危险。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李恪名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罗怀秋估摸着八成是双燕出事了。果不其然,双燕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僵硬的脸上满是惊恐。“人没了。”李恪名看了罗怀秋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简洁地解释道,“是被人用利器切断喉管。来不及呼救就死了。”安宁头一次见到死人,虽然先前微雨也伤状惨烈,但好歹还有气儿,现在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双燕死不瞑目,安宁吓得浑身颤抖地滑坐到地上。“啊!”安宁刚坐到地上,就摸到一滩湿漉漉的东西,又吓得惊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地上、地上有东西!”李恪名把油灯从桌上举起来,往地上照了照,发现青石地砖上有一片血迹。李恪名皱了皱眉,蹲下身仔细察看那滩血迹。“是双燕的血吗?”罗怀秋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一看到那滩血就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掩着口鼻勉强地问道。李恪名举着油灯照了一圈血迹的形状,最后摇头道:“应当不是,这些血明显是垂直从高处滴落下来的,最后汇聚在地上。双燕被割断喉管,血迹应当是呈喷射状。双燕的血迹应当在……”李恪名把油灯在屋内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床尾,“那里。”罗怀秋顺着灯光看去,果然床尾有一片飞溅上去的血迹。罗怀秋又把视线转回地上,“所以这片血迹应当是杀害双燕之人的。凶手和那名刺杀微雨的可是同一人?”李恪名摇了摇头,“不知道,稍待卑职察看一下。”他把油灯递给安宁,“姑娘帮我拿一下。”然而安宁已经吓得恍惚了,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没动。罗怀秋只好自己上前接过油灯。“往后站一点。”李恪名俯身开始查验双燕的尸首,头也没回地吩咐道。罗怀秋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光线充分照在双燕的身体上。李恪名摸了摸双燕的脸,轻轻掰开她的嘴巴,又托起双燕的胳膊,上下仔细查验了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起身。“双燕应当是死在微雨遇刺之后……”李恪名拧着眉头从床边退开,忽然看见是罗怀秋替他举着灯,有些尴尬地说,“哎呀,抱歉,卑职疏忽了,竟然让夫人您辛苦。”李恪名连忙要拿回油灯。罗怀秋别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没事,我举着吧,你手脏。”李恪名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刚摸过尸体的手,想要摸摸头上的帽子,又生生忍住,干咳了一下向罗怀秋解释道:“双燕的尸身还是温热柔软的,关节也可以自由活动,死亡时间不超过大半刻钟。而微雨遇刺则是发生在半个时辰前。刺杀微雨的刺客几乎可以说是当场就被抓获了,因此这两起凶案不是同一人所为。”罗怀秋神色一凛,“那也就是说杀害双燕的凶手现在还在睦嘉堂里?”李恪名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恐怕如此。”罗怀秋握着油灯手柄的五指用力收紧,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罗怀秋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凶手可能去了书房。双燕并未擅自离开房间为何无缘无故会被杀?唯有她和微雨一样在亥时半看到书房亮过灯。”“书房亮过灯?”李恪名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罗怀秋心头一沉,估摸着凶手的真正目标恐怕只是书房,专挑锦衣卫看不见的时候下手。罗怀秋甚至怀疑两名刺客分头行动,一名故意去刺杀微雨转移锦衣卫的注意力,而另一名趁此时机去书房完成真正的任务。罗怀秋举着油灯就往门口走,李恪名立即跟上,边走边劝道:“夫人您还是先回上房休息吧,卑职让剩余的弟兄守着您,书房就卑职一个人去查看吧。”罗怀秋脚步没停,“分散开来反而不好,你们总共几个人?”“四人。”罗怀秋回头笑了一下,“那更不能分散了,现在我们不清楚刺客究竟来了几人,可能还不止两人,你把人手都放在我这儿,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行。”李恪名有些尴尬,这回锦衣卫来的人还真不多,罗怀夏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把皇帝的私卫都搬到长兴侯府来。“上房没什么要紧东西,就留一个人守在上房。其余人都到书房去。”罗怀秋此时也顾不得李恪名手脏了,把油灯交给他,一边说一边将长发束起来。“那夫人您呢?”李恪名见罗怀秋开始整理衣服就觉得不妙。“我也去书房。”罗怀秋系紧琵琶袖口的束带,目光炯炯地看了李恪名一眼,“李百户放心,我虽然功夫比不得您,自保也还是可以的。”李恪名无奈,想想看罗怀秋是敢只身闯皇宫的人,只得叹了口气,从靴口抽出一把小匕首,“夫人您拿着防身。”李恪名又回身朝上房方向比了几个手势,立即有两名锦衣卫从檐角闪身而出。罗怀秋和李恪名等四人悄声无息地来到书房附近,书房黑漆漆一片,看起来没有半个人影。后来的两名锦衣卫困惑地看向李恪名,李恪名又向他们比了几个手势,二人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其中一名锦衣卫身手如电地跃到书房屋檐下的横梁上,罗怀秋他们则靠在假山侧面等待。过了一会儿,横梁上的锦衣卫向他们挥了挥手,李恪名就向罗怀秋示意地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假山,低声解释道:“外间没人,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