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分。徐品羽牵着男孩,在大堂侧旁的休息区里坐下。
沈佑白打来电话。
她接起尚未出声,他先问,「什么时间下班。」
徐品羽忍不住上扬嘴角,「已经换过班了,我在等周启棠。」
刚说完,又被挂了。
发现男孩喜欢玩手机里的小游戏,徐品羽便托住腮帮子,看他安静的点着屏幕。
她走神的不知过去多久,直到阴影覆盖过来。
视线从一双修长的腿往上,很快就是周启棠那张醒目的脸。
徐品羽微笑,「陆音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周启棠抬了半边眉,「又不是来打牌,凑一对做什么。」
男孩早已放下手机,此刻正乖顺的站在他旁边。
周启棠低头看了看他,又对徐品羽介绍,「他叫周了,我外甥。」
徐品羽哦着点头。
周启棠加上句,「瞭然的了。」
她凑到周了眼前,笑着称讚,「哇,好有个性的名字。」
周启棠说,「别浪费表情了,他孤僻症。」
徐品羽一愣。
「遗传的,我姐精神方面有问题,不知道怎么突然把他带到这来。」
周启棠用平常的口吻,就像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周了扯着他的裤腿,仰头,声音微弱,「舅妈……」
周启棠望着他,「你舅妈没来,回家再找她。」
虽然周了会在出事后说出他的名字,但都是他每天重复灌输的规则。
比起自己和他生父母,周了更亲近陆音。
徐品羽送他们出了酒店大门。眼望之处,灯河璀璨上面,是黑洞洞的夜空。
海风汹涌,潮声不断。
周启棠回身说,「先走了,有空来找我们。」
她笑了笑,点头。
本来该就此结束这次见面,周启棠却跃过玻璃门看到了什么。
他走前一大步,拥上徐品羽。
绅士的抱法,两人身体间还空余了些。
所以徐品羽没有推开,而是困惑的问着,「为什么突然……」
不等她说完,周启棠就放下双臂,再次牵住身边的小孩,「走吧。」
徐品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上了一辆轿车。
车尾灯驶进夜色里,她才转身。
徐品羽急忙钻进酒店门后,避开一阵冷风。
她抬眼,脚步一滞。
沈佑白站在那,倚着大理石柱。
他两手放在裤袋中,酒红的毛呢料长大衣,里面是件深灰的毛衣。
酒店大堂内的暖光下,他的神色深邃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