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即便离的很远,也能听到从屋内传来沉闷的咳嗽声,而这种声音已经持续了好多天,御医和侍女在屋内屋外来往不绝,忙碌地不可开交,府里的人们都感到惴惴不安。
“奉孝,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还需要你,朝廷还需要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曹操现在站在郭嘉的卧室内,焦急地走来走去,脸上忧愁之色显而易见,曹操时不时看看郭嘉的脸色,时不时询问一下郭嘉的病况。曹操对郭嘉有超乎寻常的感情,现在曹操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一旁鼓励郭嘉。
“噗!”突然郭嘉咳出一口鲜血,在曹操看来是那么得鲜红。“奉孝,你怎么样!”曹操见此情形,心下大急,赶忙扒开了侍女和御医,一把冲到了郭嘉面前,拉着郭嘉的手轻声问道。
“咳咳咳。。。我,我恐怕,是,不行,不行了。。。”郭嘉此时面色潮红,说话有气无力,而且断断续续,不过还好,声音还是能听得清楚。
“奉孝,你别吓我啊!”曹操听郭嘉这么说,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曹操虽然是一代奸雄,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是有感情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病你们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曹操悲从心生,对着来的这几个御医就是一通呵斥。
“祭酒大人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这几日更是操劳,身体完全被掏空,如今已是药石无灵,神仙难救了啊!”郭嘉自从上次回来之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最近天下纷争不断,郭嘉更是坚持处理军事政务,终于一下子病倒了,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
“你们这群废物!”曹操听到御医这么说更是怒不可遏,照他这么说,郭嘉岂不就没救了,曹操失去了郭嘉就如断了曹操一条臂膀,这让曹操怎能不怒。“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拉出去砍了。”曹操将郭嘉视为知己,但是曹操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没有一点办法,所以曹操需要发泄怒火。
御医们听到曹操这么说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赶紧大呼冤枉。
“咳咳咳。。。”郭嘉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曹操不再理这群没用的御医,赶紧又牵住郭嘉的手,不断嘘寒问暖。
士兵从门外进来,就要把御医们拖走。“且慢。”一声微弱的声音从郭嘉嘴里发出。“我的身体,我,我自己知道,确实已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的,地步了。”
“奉孝,你不要再说话了,赶紧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曹操见现在郭嘉连说话都困难了,赶紧出声制止他继续说话。
“不,我,我,我要说,如果我,我再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再,再也没有,机会,机会了。”郭嘉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脸色已经不是潮红,而是一片苍白了。
“奉孝。。。”曹操泪流满面。
“孟德,你,你就放过他,他们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郭嘉的死跟这群御医根本没有关系,他们还帮郭嘉只过病呢,郭嘉怎么忍心让他们为自己陪葬。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曹操其实也知道郭嘉要死了,只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但是不敢接受也要接受,现在曹操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听郭嘉还有什么遗言,一并帮他实现。
郭嘉露出一丝微笑,“平生能有孟德这一知己,也算死得其所,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孟德一统天下。”现在郭嘉神色好了许多,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曹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郭嘉真的要死了。
“我只要你不死。”曹操悲伤地说道。
“世上哪有不死的人。”郭嘉苦笑一声,他也不想死啊,他还没有帮助曹操灭了孙权,刘备;没有帮助曹操平定天下,郭嘉心有不甘啊!但是那又如何,谁让他的身体不争气呢。“先让他们下去吧!”郭嘉指了指御医和侍女。
“还不快滚!”曹操大喝。
御医和侍女赶紧逃命似的慌乱跑了出去。
“咳咳,我还有最后一条计策要献给主公。”郭嘉平静地对曹操说道,现在郭嘉也不叫曹操孟德了,改叫主公,现在郭嘉是以谋士的身份再和曹操对话,而不是以知己的身份,纵然要死,郭嘉也要在最后一刻发出耀眼的光芒。
“奉孝。。。”曹操见郭嘉都要死了,还在关心天下大事,更是泣不成声。
“刘备,世之枭雄也,日后必成后患。今出兵伐蜀,刘璋张鲁之流必不是其对手,定会被刘备所败。”郭嘉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益州已是刘备囊中之物。”郭嘉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脑中一片空灵,除了刘备已再无其他。
曹操再一旁听得仔细,生怕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刘备攻蜀,我们就取汉中!”汉中俩字铿锵有力。
曹操听到郭嘉要取汉中,眼中也是灵光一现。汉中是益州的门户,益州有汉中和没有汉中完全是两回事。刘璋为何会三番五次去攻打张鲁,那就是因为汉中对益州太重要了。有了汉中,进可攻,退可守,虽不能说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同样能体现了出汉中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如今,汉中大军都已西进蜀川,正是汉中兵力空虚之时,我们只要派一万轻骑,日夜兼程,必能迅速拿下汉中。”郭嘉继续说道,“汉中尽入我们手中,即便刘备取得西川,那也是犹如困龙一般,只要我们扼守汉中,刘备此生还能再有什么作为。”
曹操也觉得郭嘉的注意真是不错,但是曹操还是有点顾虑,因为张鲁之所以出兵是因为曹操派使者前去劝说,对此他们还立了盟约,要是这个时候出兵汉中,曹操总感觉不妥。
郭嘉曹操互为知己,郭嘉看曹操脸色就知道他的顾及。于是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中在手,刘备无惧矣。他日取得天下,世人不但不会说主公背信弃义,还会夸赞主公睿智果干。因为,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来编写的。”
“好。”曹操点头。
郭嘉见曹操同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奉孝!”曹操一声悲怆,蔓延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