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谈恋爱则是:嗯一般人——我不喜欢你但你喜欢我——我们恋爱吧——嗯?对我没以前好了你特么不是承诺一辈子对我好的——我跟你闹——闹——闹——闹——你不爱我了——我爱上你了。这两场恋爱开始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十月,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十二月。这两个月,阮宁的生活依旧十分简单,可当她们都分了手的时候,小同学反而不大好了。阮宁算了算,她就是从二00八年十一月二十九号晚上八点开始倒霉的。那天晚上,下了课,她们寝室照常一起去食堂吃饭。大姐二姐都落落寡欢。这个唉一句,那个叹一声。老三周旦吃得很快,距离四级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她要去自习室。老四老五则是吃完一起去洗澡了。就剩阮宁和另外两个萎靡不振的家伙。起初那两人谁也没说话,阮宁吃馒头吃得欢快,过了会儿,大姐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他怎么能喜欢上别人了,还特么嫌我低,那姑娘比我还低!”阮宁咬了一口馒头,点点头,小同学认为前大姐夫实在没眼光。美成应澄澄这样的还被劈腿,普通劳动人民挂得更快。二姐也开始掉眼泪:“我特么不喜欢他好么,但是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是他先追的我,是他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却跟前女友复合了,还他妈说我作,我他妈有他贱有他作吗!”阮宁又咬了口馒头,点了点头,小同学认为前二姐夫也是吃饱了撑的,海誓山盟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甜甜我为了你愿意去死!这会儿闹着分手却怂了。你他妈倒是去死啊。二姐是叫甜甜,可她不是糖啊,就算是糖,也是块糖砌成的板砖,势必要砸到你很忧伤。大姐说一句,小同学咬口馒头,点点头;二姐说一句,小同学再咬口馒头,点点头。那一晚,她们终于破涕而笑的时候,小同学已经塞了四个大馒头。晚上八点,阮宁开始闹肚子。起初是去厕所,到后来就是疼,疼得颠来倒去了。寝室众人一看不对劲,这个背着,那个扶着,到了西门的校医院。阮宁疼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手疼了一下,全身冰凉,估计是挂上吊瓶了。她睡着了,不过睡得不太安稳,周围的动静似乎隐隐约约能听到。早上醒来,才发现,居然是个单间。她掐了掐自己,觉得自己最近行大运了。校医院向来号称走廊医院,因为大多数时候,人员爆满,挂吊瓶的时候都在走廊里支一张临时床,所以病号很多时候都没见着过病房,更何况是单间。阮宁嘿嘿笑了半天,揉揉肚子,虽然还是胀胀的,但是确实已经不疼了。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来了一个小护士换了一次吊瓶,看到她,一直笑,笑得意味深长的。阮宁摸摸脸,有点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寝室五姐打电话,说今天有大课,中午下课了再去看她。阮宁迷迷糊糊地记得寝室的人一直守着她清晨才走,就叮嘱她们好好上课,然后直接回宿舍休息,她再挂瓶水就没事儿了。阮宁很悠闲,东瞅瞅西看看,摸摸手机,玩了会儿贪吃蛇,精神十分高涨。她等着挂完水就结账回去了,然后就听到无比嘈杂的脚步声。虽然没人说话,但是那种声音,能让她感受到一种热闹。然后,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贪吃蛇咬住尾巴了。gaover了。阮宁傻乎乎地看着一群兴奋得同样傻乎乎的穿着白大褂的毛小子毛丫头。他们瞧着阮宁,阮宁……白大褂们……前面的秃头主治医生指着阮宁,笑道:“同学们,那么这个病人呢,是典型的肠胃部急性炎症,早上经过问诊,我们可以确定,她其实是暴饮暴食所导致的病况。也就是俗称的吃撑了。不要笑,人家小姑娘都害臊了,大家都是学医的,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今天呢,你们可以通过仪器进行初步的诊判。”白大褂们用很神圣的表情看着阮宁的肚子,好像她揣了个耶稣。阮宁确实脸红了,她都快哭了,其实只有她知道,那里面就揣了四个馒头。阮宁很想说不,但是主治医师笑眯眯地对小同学说:“我这些学生初次来医院,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同学你多多担待,你这两天的医药费由学校报销,我已经安排过了。”阮宁就没说出不==。然后白大褂们挂着听诊器就一个个过来了,还有一个白乎乎的小胖墩推着仪器过来了,阮宁看他一眼,就别过头了。好丑==,还像昨天吃的馒头……胃药呢。这个听诊的长得也不行,有痘痘,手粗粗的,难看……话说回来,医学院的男生质量也不怎么样嘛,据说几年前倒是出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08年刚刚结婚,还是同系的学妹。姓什么来着,顾是不是……阮小同学神游天外,听诊器冰冰的,白大褂们唧唧喳喳的,她的思绪却从这里没帅哥飘到了哪里有帅哥。丑馒头拿着仪器,中间兴奋地插了一句话:“好清晰好肿胀的胃哟……”小同学斜了他一眼,那目光霸气威武,他闭上了嘴。她继续神游天外。话说那个刷货俞三貌似也是医学院的,听说女孩子们看到他欢喜得恨不得同手同脚往前跳着走,那应该离天上有地下无也不差哪儿,嗯,不知道大几的,今儿个也没见着……就算见着了也不能为小电报一嘴之仇啊,难道也喷他一脸水……阮宁想着想着,四周就安静了。她感到了一双十分冰凉的手,鼻间却嗅到了十分清新的气息,似乎是不知名的花香,又似乎是漱口水的气味。一切与干净有关的感觉,就瞬间萦绕到了阮宁的脑门上。阮宁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个半躬身的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孩。那件衣裳很干净,好像会发光。她就看着他,一直看着。“不是胃不舒服吗,心脏怎么了?”她张了张嘴,嚅嗫着,想说什么,其他人却在笑:“俞迟,这都不明白?”俞……迟……原来他就是俞迟。原来他是俞迟。阮宁并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她的肚子又不舒服了。这次也许,真的是心脏怎么了。圣诞公公觅婆婆那一晚,阮宁打开了那个好多年都没有打开的qq,那里面是他喜欢的人,可他喜欢的人的头像永远灰暗着。“你在吗,林林。”“我今天遇见了跟你很像的人,林林。”“我吃了四个馒头,都快撑死了,林林。”“我很想你,林林。”“你一定看不到吧,如果你看到了,也不必回答。”因为我只是想你,没想逼你回答。阮宁有些沮丧地发着一串又一串的话,发完,看着那个灰暗的头像,心口却堵得无法言喻。她靠近他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快乐了些,因为好像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等待。如果不曾开口,也就安慰自己,得不到回应太正常,可是如果开了口,即便他这辈子都不再回复她,这件事也不叫完结。她就趴在小桌上,静静地看着那只灰暗的企鹅。不知过了多久,鼠标移到了右上角,在点击确定的一瞬间,那只企鹅却晃动了。阮宁揉了揉眼,她的心脏快跳了出来。她的一串又一串的话后面,只有一个字。“好。”阮宁寝室夜聊,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俞三。“听说俞老生了四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孙子。”“我家亲戚有个叔叔的朋友在俞老办公室做过秘书,说俞三出生之前,俞老简直愁眉苦脸。”“我倒是不知道内幕,但是就听大人酒桌上戏谈,俞三前面是两个堂姐,比他大了七八岁。俞三来得太迟了,那时大家开玩笑,孙子再不来,俞老都准备再偷生一个小儿子了。后来俞三出生了,就取名俞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