鸹就是乌鸦,古代的确有些将其视为不祥之兆,若祝念安有了鸹形刺身,再“不慎”被燕国看到,的确要招了厌恶,和亲也自然不成了。
燕丞不会在乎自家燕帝头顶绿不绿,却一定在乎不祥之兆——即便他不在乎,只要祝念安有鸹形胎记一事传回燕国,纵然他亲王之尊也要被唾沫淹死。
云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只是燕国在意鸹形胎记,大胤也一样在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凡有心人传了出去,祝念安在大胤一样不能做人。
“不详胎记常人厌之弃之,但落在爱之者眼里,也可成绝世珍宝。”穆庭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太子长情,自不在意。”
云渠并不想评价男女主的爱情,只摇头道:“治标不治本,如此可令燕国打消求娶我二妹妹的念头,却止不住他们和亲之意。”
穆庭低头看着她,眼中浮起一抹戏谑:“明日燕国使臣便会在畅音阁偶遇令妹,不慎瞧见她肩上胎记,在以各种渠道确认后,燕丞必然进宫更换人选,襄阳侯会借机提议由你替嫁。”
绕来绕去,还是一段剪不断的孽缘。
云渠轻叹出声,穆庭却道:“燕帝那老不死的东西,怎配与姑娘攀上缘分?”孽缘也是缘。
云渠噗嗤一声笑了。
“事当临头,姑娘还要留在京郊与世无争么?”
“京城的风刮不到我这里。”云渠顿了顿,抬眸看他,语气微有深意,“有世子站在我身前,我亦不惧。”
月光下,她眼眸似含千言万语,漂亮的叫穆庭都愣了一瞬。
慢了一拍想起她的话后,他蓦然一顿,不明缘由的心跳加速叫他皱起眉头。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声音依旧无情:“我与姑娘有来有往,姑娘请我出手,不知如何以报?”
请你?
云渠摇了摇头:“不必世子为我做什么。”我不请你,燕国使团你照收拾不误。
何必浪费有限的资源去置换本就既定的结果呢。
穆庭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时无言。
此时,远处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动静,似在催促。
穆庭终于舍得抬眼扫过陆岸,神色难辨。
“世子今夜寻我有事么?”
“姑娘急着歇息,还是急着赴谁的约?”
“这与世子无关。”
穆庭默了一瞬后,还是拱手开口:“今日多谢姑娘救我祖母性命,如此大恩,我必铭记于心,日后姑娘若有难处,尽可吩咐。”
云渠在心里算着得失,下意识便提醒道:“我如今困境,无需世子插手,你若帮我,我是不认的。”
“……”
“姑娘安心。”
云渠动了动耳朵,似乎听到了些微咬牙切齿,顿时神色难言。
穆庭果然奸诈,竟想以他本就要收拾的燕国使团顺手还了她救命之恩。
而方才被她拒绝,他便要再倒欠一个大人情了。
罢了,她不计较他算盘落空的郁闷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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