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该但是了。”斐尔卓非常了解她,“但是他不让你做想做的事,不给你自由,所以你还是把他气个半死,是吗?”
“我可没有,反倒是那个戴面具的怪人先做到了。我第一次看见金琉气得发疯,千佐多零挺厉害的。”
“除了橘吉,你还应该离一些人远点,比如说千佐多零……还有金琳琅也是。”
“哦,我还发现,你说的精英联合小组,都是些奇怪的人,不过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经历很丰富呢。”
斐尔卓眨眨眼,迅速思考了一下,奇怪的人和丰富的经历都是指的谁。
诺里眼光移转过去,瞥了他一眼,“异人番,跟你有关系吗?”
这个跳转太大了,斐尔卓实在没转过弯来,“为什么这么说?”
“你记得桑蜂紫说过的话吗?她说异人番曾经带领着空中小队,空袭了西3区。如果异人番与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大,那么五年前,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领导蜂音小队。而且空袭任务,这听起来像是你这种白司令直属特务,才会执行的任务,异人番是什么样的身份,会执行那个任务?”
斐尔卓看起来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酝酿了良久,“所有人看来,他们觉得异人番已经牺牲了,在他身上使用的记忆备份功能,是个很粗糙的尝试。但是实情不是这样。”
诺里点点头,“我不惊讶,实情总是另一副样子,第二姓氏的秘密多到无法想象。”
“这是专属于我的秘密。异人番不是壮烈牺牲,他根本没有活过。我以前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时,经常备份记忆,以便身体破损严重无法复原时,进行记忆迁移。研究所忽发奇想,拿出一条备份记忆,在我的人格基础上,直接创造了异人番的人格。”
诺里呆了很久,“这不是粗糙的尝试,这是个很残忍的实验!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们经常做残忍的尝试,或许根本没有理由,他们就是想做。”斐尔卓的脸沉浸在室内昏暗的光色里,他的白色眼瞳现在也沉静下来,不再像平时燃烧的白火,倒像两颗黏黏的白色糖块。
“那,那异人番自己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吗?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想他不知道,甚至,研究所已经将他的情感系统破坏得差不多了,他们不需要再多一个多愁善感,满腔仇恨的亚当。他们只想要一个没感情的生化机器。”
诺里很久都不说话,只是在思考这件事。斐尔卓又一次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转变,低声呵斥:“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更不准怒气冲冲地去研究所抗议。”
诺里偏过脑袋,“在你眼里我是傻吗?”
“不,你很敏锐;但是更要命的是,你很冲动。”
诺里有点不满,嘀咕着,“他们不管这叫冲动,他们称赞我胆子很大。”
斐尔卓斜着眼瞥过来,“这我承认,我还没见过你不敢做的事。”
“嘿,你的伤愈合了。”诺里感到惊奇,十分钟的工夫,那些细小的伤痕已经看不到了,皮肤和肌肉恢复了石英表面似的平滑。
斐尔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若有所思地说:“你应该去接受一点基因强化,你现在的状态太脆弱了,甚至不能走出飞船,一颗小小的寄生虫卵都会要了你的命。”
诺里撇过头,不想讨论这件事。
“行吧,你的自由。天天把自由挂在嘴上,那自由给你,拿去吧。”
他的语气逗笑了诺里,放松状态的斐尔卓很少有,多话的斐尔卓更是绝少见到。她在呵呵的笑的时候,忽然感到一点凉爽的触感,覆盖在手背上,他那只坚硬的石块雕刻一样的手掌,轻轻触碰了她一下,然后遮盖在她的手掌上。
诺里渐渐收敛了笑声,抬起头看着他,发觉他的眼睛里更多是稀奇,好像从来没有靠近过另一个人,所以现在正全心地感受新奇的感觉和氛围。现在那两颗白色眼珠又变化了,因为升温融化,成了两团白色水泉,正在欢快涌动着。
斐尔卓看来确实很累,他躺下来五分钟就睡着了。诺里转了个身,看着圆形小窗口外面,今天夜色很亮,隐约有零星的银白色光点划过,浓重的云团有时候会露出间隙,让天光和月光泄露下来。但是光亮还是宝贵的,短暂的十几秒钟后,云团被吹拂着合拢,铅色的阴影遮蔽了所有光亮。
诺里收回眼光,忽然感觉到,另外一道阴影投落在舱形床上方。她立马警觉起来,缓慢地转动眼珠,用余光打量着上方。
那里是一团阴影,说明确实有什么东西遮挡在自己的上方。诺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液,一下子转过身来。
结果看见的是狼狈的千佐多零,他还戴着面具,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有零星血迹,应该是被金琉修理的。诺里又惊又气,坐起来打开舱形床的顶盖,她先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的斐尔卓,他竟然没有惊醒,看来他今天确实太疲劳了。诺里在心里估量一下,这时候叫醒他,估计千佐多零不单会再多一顿修理,还有致死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