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还想要分辨几句,手腕上的视讯器滴滴响个不停,让她原地烦躁得跳脚。白茗抬手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看见白荧发送了一堆胡言乱语,简单说他就是在贱嗖嗖地呼叫自己过去打工。白茗啪一声关掉了屏幕,指着风川狭,“你在这里等几天,我有时间了再来继续聊。”
看着她风风火火地离开,现场尴尬地寂静了片刻。风川介转头看着兄长,“你那个相好的不愿意搭理你,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灰头土脸滚回北方?”
风川狭找了个位置坐下,舒展开自己,跟基多说:“他每天都拉长着一张脸,跟更年期一样吗?”
“是呀。”基多老实地点头,“自从你走了,不管他也不管自由力场之后,他就从来没笑过,把你当成头号敌人。”
没想到兄弟这么多年来过着这种日子,风川狭颇为意外地看向弟弟,“我怎么让你不满意了?”
风川介脸色阴沉,举起一只垫子丢向他,“我不需要你管!你去过你的潇洒日子吧!”
风川狭一把接住软垫,“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风川介开始恼羞成怒,满地找东西想要丢他。旁边基多就显得很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是小伙伴还是上级团长,只好打个哈哈,企图弥合他们:“别呀,二位,我觉得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之间没有冲突哇。”
风川介不满地看着他,“那你说说,我们的目的怎么一致了?”
“呃……你想想,你哥勾搭上白茗,我们就有渠道变相弄到永动之芯的内部消息了。”
“滚!”
白茗回到军部地下实验室,同时也是个变相的牢房。白荧应该开始工作了,他看到姗姗来迟的白茗,有点不满,但是又不敢直白埋怨她,“听说你早就不听家主大人的话了,他根本指挥不动你,我看出来了。不过我还是一个小小研究员,白蒐给我的任务我是不敢不遵守的。”
白茗冷眼看着他阴阳怪气,在旁边哼了一声,“那个人呢?白蒐让我保护谁呀?”
“在医疗舱里,她受了点伤,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白荧佝偻着身体挪到室内的医疗舱旁边,隔着玻璃罩看着里面横躺的人。
白茗看到他几乎都要流哈喇子的模样,一时好奇,“看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到底是多惊世绝艳……”白茗说到一半,看到了玻璃罩后面的人,竟然是她见过的,那个来医院里探望她的金发同学。
“……怎么是她?她到底是谁?”
白荧摇摇头,“我不知道,跟我也没关系。只要让她开口说话,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白蒐只说她崩溃了,她疯啦!”
白茗更加狐疑,“她疯了的话,找你有什么用?应该找宁凝老师来。”
白荧发出两声喑哑的笑,“是呀,你说为什么白蒐不找个正经的心理医生来,反而找我这个变态研究员呢?”
白茗愣了愣,又去看里面昏睡的金发少女,“你的意思是说,白蒐偷偷藏的人?她什么来历?”
“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我劝你也别多管闲事。”白荧见修复的时间已经到了,就按动医疗舱上的按钮,把人推出来。诺里没有意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塑料薄膜,赤条条白莹莹盛放在托盘上,像一道馥郁丰盛的大餐。
白荧满脸的欲望喷薄待出,爪子一样形状干瘦的手隔着塑料薄膜,摸了摸柔滑的躯干。白茗在旁边咳了一声,厌烦地皱起眉,“你好歹也是顶层的研究员,享受白氏的资源倾斜的,应该吃过见过呀,别见着个美女就发情行不行?显得特别低俗。”
白荧收回了手,揣着两手像个闲散的老大爷,溜达到一边,笑得似有深意,“你看不起我,觉得我龌龊,我低俗,而且我很无能。但是我比你们这些狙击手苟得更久。你们的保质期多长呀?十年?我熬走了好几轮的狙击手了。还是当一个变态小研究员更舒服。”
白茗对空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您说得真有道理,我真羡慕您。”
“倒不用这么违心,你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候了,第一名从训练场毕业,享受着整个家族的供奉,叔叔伯伯都要看你的脸色,白司令也不敢正面驳你的面子,只要你继续扮演眼前的角色,不要再揭竿而起。”
白茗一扭头,“你说的是我吗?怎么这么陌生呢?哪个姓白的需要看我的脸色了?白蒐对我从来都是非打即骂好不好?还不敢驳斥我的面子!我在他面前有面子吗?”
“打是亲骂是爱。”
白茗笑得阴森,“这样的爱给你,你要不要啊?”
白荧呵地轻笑一声,“你知道白蒐是怎么爱我的吗?他是我族谱上的兄弟。”他抬手拨开自己乱纷纷的白发,白荧的血脉不算很纯,他的发色跟白茗差不多,两个人都不是纯白色柔顺的发丝,而是间杂着淡黄、淡灰的杂毛。乱发下有一片浅浅的疤痕,覆盖着额头到眼角的一片皮肤。
“他当上家主时,我去找他,希望能争取让研究实验室继续下去,他把我怼在灯座上,把护目镜打掉了……我失明了几天,后来逐渐恢复了视力,但是没有除掉伤疤。”
“为什么?”
白荧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我又不照镜子,反正我看不见,我无所谓。而且,我发现,这副凄惨相能取悦白蒐,我再去求他,他看到我的伤痕,就更容易答应。”
“……你……你怎么做到的,在白蒐面前把尊严收放自如?”
白荧淡淡看了她一眼,“人类的尊严不是天生的,小公主,是伴随着同类的教育产生的。你不去教育幼崽自尊自爱,反而养狗一样养他,他就没有尊严。”
白茗听过他的话,一时陷入了迷惑,“可是……人也是能自己教育自己的,人自己就有学习能力,只要不是一直囚禁在封闭的环境里,人是能从周围的同类那学到什么叫正常,来矫正自己的偏颇。”
白荧笑得很怪异,“对,你说的很正确,但是为什么呢?做一个正常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小公主,白蒐和他的上位者兄弟们分走一大块蛋糕,我们这些仆人分点残羹冷炙。但是剩下的底层狙击手连渣滓都分不到,对比他们,我挺幸运的了。而且,白蒐从来不管我的小爱好,我可以尽情利用职位之便,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我就喜欢研究婴孩儿,分解美艳尸体,解析基因图谱,然后作用到你们这些幼崽身上。没有白蒐当家主,就没有办法满足我的嗜好了。”
白茗沉默了一会儿,起先她不由自主攥起拳头,捏得手掌吱嘎作响,但是过了几秒后平静下来,“……难怪你那么不受待见,没几个人能忍受你这个猥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