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暂时?&rdo;哈苏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ldo;碣川的危报十天前就放到了我的面前!那个朱将军也不过是行收关之作罢了,早在他来之前碣川内部就有一股不明来源的力量在与我作对,你们调查过么!&rdo;
&ldo;调查过,那些,只是民兵而已,不过是随意组织起来的,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而且虽然时日较长,但是主要优势还是一直在我们这边。&rdo;朵朵齐小心地回答着。
&ldo;是么?&rdo;哈苏尔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满,&ldo;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是没有搞清楚祁州城真正的情况,看来人家说得有道理,我絜羭之人,确实对大梁的了解还不够啊。&rdo;
&ldo;大王,我不太明白……&rdo;朵朵齐道。
&ldo;碣川城的那股反抗势力,不是由单纯的民兵组织起来的。&rdo;哈苏尔说,&ldo;而且虽然让你们有一直在占优势的感觉,但是你们也没能消灭他们,甚至连警惕都没有产生过,可见他们有多么强大。&rdo;
&ldo;您的意思是……&rdo;忽然有一种惊悚的感觉流过朵朵齐的全身,他感觉脚底有些发麻,心跳突然间加速,&ldo;那都是在故意耍我们么?&rdo;
&ldo;你知道就好。&rdo;哈苏尔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ldo;我这次叫你们过来,不是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略的,而是要跟你们说一声,我打算暂时和大梁休战,并与他们建立互市条约,从此与大梁进行有组织的贸易往来,并且在合约有效期内互不侵犯。&rdo;
此言一出,底下人皆是一惊。大家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充分地看见了他们的这位新汗王是如何的勇猛善战心志坚定,如何的杀伐决断毫不动摇,他的决定,一旦产生,就几乎没有变动的可能,违抗者,只有死路一条。可如今,这攻打大梁的大计才执行了一个月,而且一个月来所向披靡,只不过刚刚遇到一点点不足称道的困难,何至于此呢?
&ldo;大王。&rdo;堪离羿尔柯急忙说道,&ldo;大王这是作什么?&rdo;
&ldo;是我自己太着急了,按照中原的话来说,就是有些急功近利。我问你们,絜羭乱了这么多年,你们中大多数人对絜羭的内乱倒是了解得很,可有几个人,了解大梁的情况?&rdo;哈苏尔说,&ldo;大梁的战力如何?那个朱将军是什么人?甚至就在我们眼前的祁州,它的地形它的民风它的内部战力,你们谁敢说,自己了如指掌?&rdo;
他这几个问题一出,底下人顿时没了话。絜羭人顾自己的内政都顾不过来,就拿在座的几个人来说,他们光是奋斗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都费了不少心,哪还有闲心去管那些事情。
&ldo;那大王,你打算怎么办,难道那个姓朱的一来,我们就把自己的人全部撤回来么?大王要是这么做,我们恐怕就要被絜羭人鄙视了。&rdo;堪离羿尔柯有些怨愤。
&ldo;我们撤兵只是与大梁休战,而不是战败被打回来,这有什么难解释的么?况且,我们的休战,是为了暂时与大量签订互市条约,解决我们内需的问题,这对于絜羭人来说是一件比战争更能够得到利益的事情,有何不可呢?&rdo;哈苏尔站了起来,他神情坚定地说道,&ldo;大梁,我们是迟早要去征服的,但肯定不是现在。现在我们,重要的是养精蓄锐,深入了解大梁的状况,中原人有句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先与大梁建立暂时的友好,在交往中了解了对方后,再行进攻!&rdo;
哈苏尔的身上此时笼罩着一股强烈的气势,底下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状都默默地放在了心里。他们虽然想说,可觉得无论他们说出来的是什么,他们的汗王都一定会找出强有力的理由反驳回去,再者,汗王此言,确实不无道理。
&ldo;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我会做些具体的部署,你们中也需要有人跟我一起去祁州城与大梁建交。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这个事。&rdo;哈苏尔站在王帐之中,器宇轩昂,他着一身甲胄,腰间配了一把分量很重的乌金剑,站在那里,宛如一个战神。
账外有很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非常地微小,但还是让宁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迅速地下了床,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地走到门边,仔细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之间,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地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宁初慢慢地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周,维持着随时可以作战的状态,现在她可以肯定了,来者不善。
果然,紧跟着利器声便破空而来,很快穿过门帐,稍微偏了点方向,射在了床上。如果刚才宁初没有警觉到这一变故,现在必然已经身受重伤。门外的人想必很快就会闯进来,不知来人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此时如果呼救,想必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只是神情凝重地等着。
一个紫色身影迅速地移动进来,但是进来之后并没有往床的方向走去,她看了一眼利器落下的地方,站住了身,于是宁初想要出其不意迅速向她打过去的一拳就被她一个转身轻易地躲了过去,并且在转身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反击了回去。这是一个漂亮而狠辣的女子,这是宁初对她的第一印象。且不是什么好人,宁初心想。
宁初于武学之道上其实并不算精益,几招下来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而从对方的手法看来,应该算得上是个高手。衣香鬓影,光影缭乱,一夜未眠,宁初已快要使不上力了,她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虽然厉害,但是并没有使出什么杀招,看来找自己应该是别有目的,于是未免自己受伤,还是主动求饶为好。毕竟对方虽然没有杀心,但是只要不死,倒是完全不介意自己被伤成什么样。